第96章
沈乐成冷笑一声,直接出了学室,脚步声沉重仿佛是一只大象走过木质的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李舒低头看自己鞋底厚厚的软帽高底,暗暗使劲儿跺了一脚,一点音儿都没有,喃喃:“这得有多大劲儿呀。”
季明达转头正好对上白和泽看过来的视线,给了一个白眼,拉着李舒也跟了出去。
接下来的射课上,沈乐成箭箭射穿靶心,十箭后,箭靶靶心被烂了;乐课上,沈乐成的手还未真正触摸琴弦,琴上七弦全部断开,差点将沈乐成的手崩出口子来,乐课老师心疼古琴,直接放了沈乐成的假。
晚上的食膳是沈乐成帮几个小伙伴带的,季明达吃着饭,提醒沈乐成:“沈乐成,你将你的杀气收一收,不然我怕明天早上听到你成为杀人犯的消息。”
“杀气?我心平气和,哪里来的杀气?”沈乐成半倚在长木栏杆上,头枕在手臂上,眼神漫不经心。
“卫夫子说,是你的杀气玷污了古琴,古琴要自毁,让我们告诉你,不要在乐理课上放杀气,不然给不及格。”
沈乐成轻轻呵了一声。
周文砚小声问:“那二十遍,你抄吗?”
沈乐成双眼突然眯起来,小伙伴们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抄,怎么能不抄。”
大家想到沈乐成的老爹沈将军正在府中也明白沈乐成这般选择的原因。
李舒问道:“需要帮忙吗?”
“你会我的字吗?”
周文砚、李舒、季明达纷纷将菜使劲儿往嘴里塞,将自己的嘴给堵上。
沈乐成从栏杆上翻身下去,身姿轻盈,落地脚稳如猫,他一脸嫌弃看着桌上狼藉:“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抄规矩了。”
沈乐成回到分配的屋舍推开门,他行走在小路上,其他屋舍里的学子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探头看那边的动静。
南22号屋舍内,白和泽叹气,关心则乱,他初来乍到就办了件蠢事。
房屋门被推开,白和泽立刻站起来,转头看向门口的人,屋外太阳已经西下,光线昏暗,房间内燃了灯所以白和泽能够看清站在门口的沈乐成的容貌表情。
白和泽:“我错了。”
沈乐成将门合上,屋外的视线都被这扇门给挡住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你可真行。”
白和泽想皮一下,想到沈乐成还在气头上,他瞬间将这样的冲动压下去:“没有下次了。”
“这次是记忆融合不过完全,写字时不小心写出了简体字。”白和泽顺势解释了一下。
沈乐成警告:“我的作业不需要你帮我写,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死对头,所以你不能再掺和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掺和你的事情。”
“好的。”白和泽答应的很快,转头就问,“我帮你写十遍规矩。”
“不用。”沈乐成拒绝。
“这事我也有责任。”
“不用。”
见沈乐成态度坚决,白和泽退后一步,问道:“那今天晚上我出去休息,这间屋舍留给你。”
沈乐成也想到两人关系还有今天白天的事情,两人之间肯定平安无事的睡在同一个房间。
但是一想到白和泽会与其他的人同睡在一张床上,沈乐成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行,我今天出去,你睡在这里。”
白和泽表情幽怨:“你要和哪个妖艳贱/货睡一起?”
“劳资今天晚上要抄书。”
第96章
“你先出去。”走到门口,沈乐成突然停下了脚步。
白和泽茫然瞬间后明白过来,拿着书朝外走:“我会等屋内的灯都熄后再回来。”
沈乐成在太阳彻底下落后才悄悄出门,手上拎着抄书的工具以及一支蜡烛和一个灯罩。
沈乐成首先去国子监的藏书楼,楼外的院子门口落了锁,沈乐成在外看了看,最终没去做翻墙的举动。
接着他去了学舍,门上依旧拴着一把复杂精巧的黄铜小锁,在院外时不时还有提灯巡逻的人路过。
这里也不是抄书的好地方。沈乐成靠墙躲过巡逻的看守,心中想道。
沈乐成仿佛夜晚里的游魂,在国子监中四处溜达,最后他取了廊下的两个灯笼,挂到靠近湖边的一个四面皆空的小亭中,好歹是创造出一个抄书的空间,就是蚊虫颇多,挺烦的。
“白和泽说,无影灯就是这样的原理了。”沈乐成轻巧跃起将灯笼挂到凉亭的四周。
做完这些,他又将自己带出来的蜡烛点燃,翻开国子监规,用湖边捡到的石头当镇纸压住宣纸。抄书这事,沈乐成并不陌生,九年义务教育语文课上每一次的默写全文都是一次变相的抄书,只是一个是默,一个抄。
不过用毛笔写繁体字?沈乐成摸摸自己的鼻尖,难度有点高啊。
第二日一早,白和泽睁开眼,看见推门而入的人,他惊呼:“你昨儿在外面呆了一整晚?”
见门口的人站在原地不说话,白和泽接着说:“趴那儿睡着了?”
他昨晚见人都熄灯睡后拎灯寻到了沈乐成抄书的小亭,陪着沈乐成直到他实在熬不住便先回了,临走前叫沈乐成一起,沈乐成怎么说来着?他说:“等我这份抄完了就回。”
“嗯。”门口的人闷声应了句,稍稍停顿一下,他声音虚中带着强硬道,“你在夫子那儿给我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