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Chapter 211
两个男人听到以后,动作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接着,她走下楼去。
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两个人说了一遍。
屋子里静悄悄的。
半晌。
泊风唇边提起一个苦涩到极致的笑意。
“她知道了。”
温知润和岑惊北的视线瞬间都追了过去。
但谁都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
余下的只剩对二人的关心。
岑惊北示意温知润先上楼去睡觉。
继而楼下只剩下了两个男人。
罕见的。
岑惊北开口。
“你还好吧。”
“不太好呢。”
泊风的尾音下沉。
眼眸中只剩下了疲惫和憔悴。
这基本也是两个人第一次没有以岑总和泊总的称呼开头说话。
“泊风。”
“会好的。”
岑惊北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卧室走去。
泊风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眸点了一下头。
当晚。
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黑暗的客厅里坐了多久。
大家只知道第二天早上的早餐非常丰盛。
桐落的杏仁奶上,不再放着玫瑰花苞,而是新鲜的玫瑰花瓣。
早上阳光不算太好。
大家在室内进行了些对昨天的补拍。
不出意外。
一切都很顺利。
下午便是雪中玫瑰的初遇布景。
岑惊北和温知润在外面布置着。
泊风刚想去帮忙。
便被桐落拉了下来。
“他们就快布置完了。”
泊风没再说话。
他听得出,她的声音带着些疏远的冷淡。
“老婆……”
“别这么叫我。”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了。
她不敢看泊风的眼睛,只能看向远方人造雪里的风景。
“泊风,我把那幅画,带来了。”
“你想看看吗?”
“本没想到一定有必要要用到这幅画的。”
“但倒是凑巧了。”
泊风的嘴唇微动。
竟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才好。
桐落也不在意他的回答。
只是去车里取出了那幅画。
本跟在后面的泊风怔愣住了。
就是那副,他17岁时候看到的玫瑰图。
那天的桐落光着脚,散落着缱绻的长发。
在雪中如同起舞般作画。
仿佛天使,也仿若神祇。
桐落取好了画,默默越过泊风自顾走到布景中去。
她脱掉了鞋子,也脱掉了袜子。
一步步走在雪中。
和当年的感觉不一样。
当年的雪彻骨寒。
而如今,脚下松软。
但她却感觉自己踩在刀尖上一般。
每一步都和着带着血的心痛。
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蒙上了什么东西一般。
她只能感受到浑身麻木。
心尖冰冷。
她有一万句话,只能哽在喉咙中。
她明白。
这是她的应激反应。
这个应激反应在短暂地保护着她。
而当这层保护罩被揭开以后,她的崩溃便会决堤。
但如今,她的心头只有如同死水一般的孤寂。
将画摆上画框。
她拿起手边的油彩,随意调着色,竟仿若像平常作画一般。
而后她将白色纱布绑在眼前,望向温知润的方向。
“知润姐。”
“我准备好了。”
“行,那我们就开拍吧。”
岑惊北轻轻拍了拍温知润的胳膊。
他知道,她心里也很难受。
但他现在能给她的安慰,只有这简单的肢体相触了。
温知润回给他一个视线,示意自己没有事。
接着看向另外一边。
“泊风,我们开始吧。”
泊风向前一步踏向布景去。
绵软的雪在脚下发出轻轻的声响。
他的眼仿若着了迷一般地看向面前的女孩。
这是他的梦。
他的痴念。
是他一生的救赎。
当年那个他浑身上下唯一的光。
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可惜。
他能看到的尽头,只剩下破败不堪。
相机的喀嚓声在耳边响起,但是却无法打扰到任何人的情绪。
桐落像个精灵一般,在雪中墨发飞散,一双脚已然有些微微发红。
就如同当年那般,一副冻坏了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桐落转身。
她隔着纱布看向面前的泊风。
伸出手。
接着。
她的手中稳稳落入了一支玫瑰花。
她轻触花瓣。
脆弱。
干燥。
冰冷。
易碎。
就如同当年一样。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涌现到脑子里。
一天一束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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