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待风波平息后,玖安长公主又开了这青汇坊,美其名曰是听戏赏曲,实则所为与先前无异。
说是青汇坊,名字文雅,不过也是个花楼。
只是旁人的花楼只招待男子,玖安公主这家,却是男女不忌,故而在皇城,很是受欢迎。
裴远章本不在意,玖安长公主一直安分,这才能在皇城留这么多年。
只不合他的喜好,便离着那些地方远些就是,可太子也不是喜爱这一套的人。
且因为景阳长公主的缘故,与玖安长公主更是疏远,如今商谈要事,怎么又跑到那个地方去了。
“这些时日皇城都发生了什么事?”
夜七仔细想了想:“不见有什么大事。”
裴远章点头。
夜七犹豫了一瞬:“倒是有件同贺小姐相关的小事。”
“她如何?”
夜七如实地将昨日宴会和今天贺小姐登门致歉的事交代清楚,裴远章凝神听着,眉头不由得压下。
“你们当真是出息了。”裴远章冷声道,“先前吩咐的,你们便是这样看顾贺灵?”
夜七抱拳跪下:“是属下疏忽。”
见裴远章目光深沉,似乎很是介意贺小姐这件事,咬了咬牙,还是全盘托出。
“今日贺小姐离府,似乎还带着气。”
“无端受屈,她气愤些是应该的。”裴远章想起贺灵的那双眼睛。
一点委屈便会满满当当地占据那双杏眼,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你。
裴远章想,是他走得太急,也大意了,却叫贺灵在自己府上受了欺负。
若不是因为他,若是他在,那些人又怎么敢编排她。
是他没照顾好贺灵。
可眼下自己也不能亲自去哄她:“这几日我备上赔礼,你亲自给她送过去。”
“是。”
第22章 22
贺灵本是个心宽不记事的,当日的情绪,通常睡一觉就会散去许多。
只是她发觉自己来了皇城之后,记性变好了很多,都过了好几日,脑海中还裴家,还是那些让人烦心的话。
虽现在比先前冷静了许多,可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做。
贺灵咬着笔尖,撑着头看向窗外。
她能确定,程表小姐和老夫人都不喜欢她,可方时素的关切是真的,母亲的筹谋是真的,若是裴远章真的同程希钰情比金坚,应当也不会想到把她们凑到一块。
虽然还未碰面,可同裴远章这三个月的言语关切,他的费心照顾,耐心开解,也都是假的么?
她不知道。
两个人都还未正式相处,就已经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和烦恼,就算不顾及真假,日后他们的生活更平顺吗。
贺灵不明白,这天下男子千千万万,她怎么就非裴远章不可了。
他样貌如何,品性如何甚至都未知,怎么就偏要跟他绑一块。
皇城的小姐不愿意她嫁给裴远章,她也不乐意啊。
“小姐。”戒尺重重地一敲桌面,贺灵吓得一抖,笔杆也从嘴中掉落,污了她刚做一半的卷子。
女师傅看着卷子上的污墨,面容越发冷硬:“小姐在课业上是越发懈怠了。”
“对不住,对不住,先生。”贺灵忙乱收拾一通,不小心碰到一侧的书卷,她又弯腰去捡,忙乱许久才收拾妥当。
女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贺灵偷偷望了一眼,吓得心里一凉,有些羞愧,又莫名,有些委屈。
这是母亲新为她请来的文辞先生。
似乎是觉得先前的先生管教得太松,才将这位出了名的严厉先生请来,她同这位先生相处几日,从未见她笑过,总是阴着一张脸,总是对你不满意。
贺灵这十几年,哪里被人这样冷待嫌弃过。
“怎么对不住先生呢。”她冷笑一声,“小姐分明是对不住自己,对不住为您操劳的长公主。”
贺灵头垂得极底,女先生看到她被半污的卷子,抽了出来。
贺灵伸手想拿回来,又小心翼翼地放下,诚恳道:“先生,我还没写完呢。”
女先生冷冷扫了一遍:“不必再写了,以小姐的文采和水平,再写也是浪费你我的时间,不合格。”
又是不合格。
这位先生教她这几日,从未给过合格。
她已经很努力了,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差劲么。
贺灵垂头听她的训诫,半含着眼泪,摸出书卷记诵。
“朽木不可雕。”她丢下这一句,便带着贺灵的卷子离开。
先生离开,房中压抑的气氛也未散,贺灵盯着书卷,上面的字却一点点模糊。
眼中氤氲的水汽,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开。
哪里是她朽木不可雕,贺灵想,几天前她学的还是“行行复行行”,而这位先生直接让她读“纵浪大化中”,她就算浅浅明白什么意思,又怎么可能做出文章来。
明明是,是先生太揠苗助长。
可这位先生从来只顾自己讲述,不许她说一句话,将她知晓的文辞道理一股脑地塞进来,自己又不是木筐,如何能装下。
就算自己是木筐,也是个容量很小的木筐,每日装下一点点就得消化许久,更何况她心中还装着别的事。
贺灵摇了摇头,将其他事暂且压下,一把抹掉眼中未凝的水汽,凝神去看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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