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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是,但你也是一样的。”
‘能不能走路我不在意,只要是你就好。’
类似的话在耳边回响,聂睿庭猛然醒悟,原来从一开始曲菲菲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她把自己当成了程帆的替身,什么有缘啊,甜蜜邂逅啊,根本就是女鬼引自己入瓮设下的圈套!
在明白了这个事实后,聂睿庭悲愤交加,突然觉得女鬼也没什么可怕了,他连颜开那种恶鬼都可以驯服成执事,为什么要怕一只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人的新鬼?
“去死吧!”
愤怒中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就比如聂睿庭现在,他忘了抓在手里的不是攻击武器,而是活物,甩手就想扔出去,幸好及时发现错误,半路又把王子拖了回来,但这个动作导致小狼犬的恐惧达到了顶峰,括约肌一松,一泼尿冲着女鬼射了过去。
不知是王子的童子尿起了作用,还是女鬼讨厌脏污,鬼影迅速向后飘走,聂睿庭愣了愣,在发现自己误打误撞自救后,慌忙爬起来,手脚并用跑向玄关。
房门转眼就近在面前,聂睿庭冲上去一把攥住门把,让他担心的房门无法打开的灵异现象没出现,他拉开门正要往外逃,迎面突然有个东西撞过来,竟是张眼珠子挂在外面的鬼脸。
看到聂睿庭,鬼娃娃咧嘴笑起来,冲他招手大叫:“哥哥,危险!”
“囧囧见鬼!”
聂睿庭的喊声远远盖过了鬼娃,他自问胆子不小,但任何正常人在陡然看到这么恐怖的鬼脸时都会做出跟他同样的反应——
那就是本能地往后闪,这个错误的举动遭致的后果是严重的,下一秒他就感觉有个冰冷的东西扯住他的脚踝向后拖,力量太强大,他瞬间被拖翻在地,又沿着走廊地板向后滑去。
走廊上摆放的瓷器装饰在聂睿庭的拼命挣扎下纷纷滚倒,鞋柜门板也被他带开了,来回荡个不停,但这一切仅仅只是稍微延缓被拖拽的速度,他最后还是被重新拖进了房子里。
眼看着那扇希望之门离自己愈来愈远,聂睿庭情急之下冲傻乎乎还想冲进来救他的王子用力摆手,大叫:“去叫颜开开……不,去拿那把刀,缠柳枝的刀……”
话音未落,房门已砰的在他面前关上了,见王子顺利跑掉,聂睿庭暂时松了口气,他走时没锁门,王子应该可以拿到刀,假若它够聪明。
王子接下来的行动会不会成功聂睿庭没余裕去想,他被那股怪力一口气拖回了客厅,横冲直撞下他的脑袋都快被震晕了,但人的求生欲望是强大的,在经过某个窗户时,他奋力抓住窗帘一角,刺啦声中,窗帘被扯下了大半,外面的光线照进来,让女鬼的行动微微一停,但聂睿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那不是阳光,而是远处的路灯光芒——奶奶的他睡了一觉,居然昏睡到了半夜!
看来靠阳光杀鬼这个方案是行不通了,聂睿庭只好咬牙爬起来,扶着窗沿跌跌撞撞地往前挪,面前就是餐桌,宽大的椭圆形餐桌在他眼中成了最好的挡箭牌,至少冷风无法穿透桌面来抓他。
求生心切,聂睿庭忘了双腿有恙,跑得居然比复健时快了好几倍,不过倒霉的是半路他不小心被滚倒的瓷器绊到,摔到了桌脚下。
紧要关头,他索性直接顺着桌脚爬到另一边,爬出去后又顺手抄起面前的椅子准备当武器往外掷,但椅子刚举到一半就被迫停住了,有股无形的力量拉住了椅子,任他怎么用力,椅子都定在空中动也不动半分。
妈的就说他最讨厌鬼了,这种生物最喜欢在打架时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
没等聂睿庭骂出来,椅子已在他头顶上爆开了,双手被震得又疼又麻,他慌忙将仅剩下的椅子腿扔开,不敢回头,捂着膝盖连滚带爬地向前冲,光线太暗,他也不知道冲到了哪里,看到眼前有门,就顺手把门推开,跑进去后又用后背顶住门。
曲菲菲好像没追来,周围陷入短暂的寂静,空间里只有聂睿庭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慌忙用手捂住嘴巴,避免发出更大的声响——僵尸片里都是这样演的,只要憋住气,僵尸就嗅不到你的存在,算起来僵尸也属于鬼的一种,他想,这条法则应该通用吧。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曲菲菲出现,在黑暗中等待恶鬼降临的感觉很糟糕,聂睿庭尽量把呼吸放浅,侧耳听听门外,没有任何声响,他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出去打探敌情,但犹豫到最后还是放弃了,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依稀看到这好像是卧室,同一栋楼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卧室另一侧应该是阳台,通过阳台也可以离开。
换做以往,对长年锻炼的聂睿庭来说,在阳台间来回跳跃不算什么难事,但惊魂不定的二少大人忘了他双腿不方便的现状,只想着赶紧跑出去,离那只可怕的鬼越远越好。
心动就马上行动,聂睿庭屏住呼吸向前慢慢挪着脚步,但走到一半后他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总觉得旁边好像有人在跟着他,颤兢兢地转过头,不由吓了一跳,对面赫然站着一个黑影,佝偻着腰紧紧盯住他。
乍然看去,那人脸色惨白披头散发,宛如鬼魅,他吓得差点叫出来,一个人站在那里抖了大半天才注意到对面那人也在抖,跟他相同的姿势相同的动作,这才明白那根本就是他自己,只是被整面镜子映出来的影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