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是很努力的往下压怒火了。
可惜效果不佳,面对喻悠时笑容都扭曲的不像样子,又挑另一个毛病:“那就大哥对你好?”
喻悠惊吓的捏紧了筷子,头也垂的更低了,纤细白皙的后颈露出一截,骨节突出着,暖融融的灯光落在上面,几乎可见其上浅浅的绒毛。
柔弱又可欺。
他小声的补充:“伯父伯母对我也好的。”
“……”秦子尧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声音压不住了,“你的意思是,全家就他妈的我对你不好?!”
干什么,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喻悠’都被你推进水池里搞咽气了,你还好意思攥拳头问全家就你对他不好?!
喻悠一抖,头更低了。
一旁秦忆洲的声音适时的响起,照旧还是那样气定神闲,丝毫没被这闹剧影响到似的:“秦子尧,安静。”
秦子尧脱口而出:“大哥,他就是故意装给你看的,平时从没这样矫情过!”
喻悠:……
汰,警犬,快闭嘴!
“够了。”秦忆洲放下了筷子,嗓音未变,周身空气却仿佛凝结了一层冰,“秦子尧,不想吃就出去。”
秦子尧眼瞪的溜圆,但看着秦忆洲明显不快的脸色还是忍了,咣当一声坐回了椅子上。
“不怪子尧哥的,是我说的不对。”喻悠适时的,欲盖弥彰的补充,“子尧哥对我也……”他微妙的卡了一下,才说,“也好的。”
“???”秦子尧连头发丝都差点竖起来,“喻悠,你什么意思,撺掇我们手足相残?”
手足相残?
只有你被摧残的份啊,傻狗。
“不是的!”喻悠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里装满了惊惶,向秦子尧解释,眼睛望着的却是秦忆洲,“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下文也没出来,闭上嘴满脸愧疚的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喻悠!”秦子尧摔了筷子,“好,好,好,你很好。”
拳头硬了,松了,又硬了,又松了。
秦子尧摔门离开了。
饭都没吃几口。
他一走,餐桌上就安静下来了,秦忆洲没有再出声,也没再看喻悠,兀自夹菜,吃饭,喝汤。
细微的餐具触碰声响在空荡荡的厅里,竟有些刺耳。
喻悠觑了眼他没有情绪的脸,心里反思是不是演的太过了,秦忆洲是不是发觉出了什么。
唉。
其实最后那表演可以没有的。
大意了。
都怪自己,上辈子安逸日子过的太久技能都生疏了,挥不动刀了。
大好的刷靠山好感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喻悠咬住筷子,很难不忧心自己能不能活过第三章 。
他正沮丧着,一旁的秦忆洲已经用完饭,用帕子擦净了嘴角:“我听说他前几天把你推到水池里了,病刚好?
是该出出气。”
喻悠:“……”
第3章
果然。
方才的话术,语气,动作,绿茶儿味还是有点冲了,大佬早就闻出来了。
喻悠梗了梗,强行挽尊:“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子尧哥。”
秦忆洲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却正对上喻悠落寞的眼神。
他脸蛋生的无辜,嗓音也轻,通身就有种让人能很容易的就相信他的气质,尤其是那一双澄澈的瞳仁认真的,专注的只盛着你的时候,就让人觉得他说的什么都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
暖黄色的毛衣宽宽松松的,更显得他肩膀孱弱,没有丁点儿杀伤力。
但秦忆洲已在肮脏的社会里进进出出好多年,早就褪去了那股清澈和愚蠢,自然能一眼看出那表面下的狡黠。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他想,一个七岁就来到陌生家庭,生活如履薄冰,常年受气的孩子,就算本身是泥捏的也该有三分脾气了。
而且喻悠被欺负的缠绵病榻好多天,报复时却只是口头上刺刺,气气对方。
可见还是心地善良。
喻悠眼见着秦忆洲眼底审视升起又落下,随后变做了平静,仔细看去,湖面下似乎又隐藏着些许的动容。
“做错事的才需要被责怪。”秦忆洲说。
听听,听听,听听。
大哥不愧是大哥。
就是有格局。
喻悠热泪盈眶,真诚的说:“谢谢哥哥。哥哥,你是待我最好的人。”
秦忆洲面色松动:“嗯。”
看来大佬只是看着面冷,实际上心地还是蛮以桥正里善良的嘛。
喻悠又觉得自己能活到最后一章了。
*
吃完饭后,喻悠试图争分夺秒的和秦忆洲培养一下兄弟情谊,就跟着去了客厅。
秦忆洲坐在沙发正中央,面前是摆放着各种果盘的茶几,他看也不看上一眼,拿着平板划来划去处理工作,侧脸凛然而冷峻。
放在仙侠文里的话高低得是个无情道大乘选手。
饶是喻悠这种胆大包天的主儿,要凑过去也得做点心理建设。
他瞅瞅秦忆洲,瞅瞅藏在楼道拐角的秦子尧,又瞅瞅果盘,毅然决然的抬屁股——
蹭动了一厘米。
然后偷摸的觑秦忆洲,发现对方没有注意这边,就又蹭一厘米。
再偷觑,再动,再偷觑,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