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番外四 他是卿白,很清白2
卿白赶紧拱手致歉:“抱歉抱歉,叨扰了,改日再来。”
长袖一挥,衣摆翩飞,卿白抬步刚要跨出,就听得掌柜的柜案前一个温润敦厚的声音。
“无妨。来者是客,公子且安心坐下稍候,好酒顷刻便到。”
卿白脚步一顿,转身往柜案看去,便见得一个肩背宽厚的男子背光而立,形容温厚,身姿挺拔。
背着光,五官看不清晰,看鬓发乌墨,应该也是年轻人,卿白感激的拱手致谢:“多谢掌柜的,那我便叨扰了。”
“公子客气了。”那掌柜的脚步沉稳从柜案内绕出来,长衫袍角微微一抖,整了整衣襟,缓步走到卿白面前见了个常礼,“在下琼玉,不知可否有幸认识公子?”
卿白在靠角落的桌边落座,一抬头就撞上了他温润如玉的眉眼。
长眉入鬓,星目炯炯,眼神如清酒般温和,莫名就不抗拒。
卿白点了点头:“在下卿白,见过掌柜。琼玉,琼浆玉液,掌柜的起了个好名字。”
琼玉衣袍一撩在卿白的对面坐下,眉色带着暖暖的笑意:“公子说笑了,为了这个姓氏,不少人拿我开玩笑呢,琼姓不宜经商。”
是个爽快的人。卿白顿时卸了几分防备,眉色也松动了几分。
小厮送上来一壶青梅酒,拿青铜小暖炉温着,小心翼翼摆了上来,并了四色小菜,盛在青花瓷碟之上。
“先回去吧,店门我来关。”琼玉对着小厮挥了挥手,小厮如释重负,麻利的离开了。
琼玉抬手给卿白斟了一盅酒,澄澈如琥珀的液体哗然落下,青梅特有的甜香携着微微的苦涩便自温暖的炭火气息中缓缓氤氲开来。
“公子请。”琼玉给自己也斟了一杯,双手端着酒盅向卿白致意。
卿白执起酒盅微微点头回礼,修长的脖颈微微仰起,下颌线一个漂亮的弯曲,玉液已然入喉。
琼玉给他又添了一杯酒,眼看卿白端起来又要喝,琼玉伸手拦了一下:“公子不如尝尝本店的招牌菜,梅子浸花生。青梅酒虽好,却烈,还是缓缓喝。”
卿白一愣,笑了笑放下了酒盅,顺着他的意思拿木箸捻了颗花生丢入口中。
方才那一杯青梅酒的后劲这才缓缓浮了上来,就一杯,已经染红了卿白的耳垂。
他喝酒便是这样,从耳垂开始红起,到双颊,到鼻尖,再到眼眸。
琼玉伸手替他布了道菜,声音清浅。
“我见公子眉间隐隐带着清愁薄怨,今日有缘,大雪天气里得以相见,不如说来听听,愁苦倾诉便可减去一半。”
卿白放下木箸,修长的指节捏住酒盅迅速贴到唇边,一仰头又是一杯。
“酒不贵,但能醉。故事很长,但不想讲。”
琼玉轻笑一声,不再执着,只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入喉,又抬起木箸,给他布了菜过去:“慢点喝,吃点菜。我店里的菜也不错。”
卿白看着那一碟菜,眼睛却骤然红了。
“松鼠鳜鱼。这是北国的特色菜品。”
琼玉抬眸看着他:“正是呢,我年幼曾在北国住过一段时间,对此菜品念念不忘,后来回家开酒肆,便把这道菜学了来。公子也曾去过北国?”
第207章 番外四 他是卿白,很清白2
卿白持木箸轻轻挑了挑雪白的鱼肉,声音顿时涩了下去:“我是北国人。”
“北国很好。”
卿白没有回应,只抬头往外看去,夜色浓如黑墨,这一条长街的尽头却灯火辉煌,热闹的紧,不像酒肆这一片清冷无人。
琼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那边一片也是北国知名的清倌歌苑,前些日子刚开到这条街上的。今天天气如此冷,也就只有那歌苑还能招揽些文人墨客。”
卿白眉眼一顿,指尖微微一抖,温热的酒洒了一点到桌上:“你认为那歌苑,去的客人是文人墨客?”
琼玉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那歌苑开的清雅,装饰雅致有品,我前些日子给那里的清倌们供过酒,虽是风月场所,却也确实不俗。”
三盏青梅酒下去,卿白的耳垂,鼻尖,双颊,皆染了薄红。
他忽然放下了酒盅,面对着眼前这一双清湛的眸子,他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一盏萤灯在小小的酒肆里柔光摇曳,长街之外,梧桐上栖息着寒鸦。
那是守望爱情的模样。
十年前的歌苑曾经在北国风靡一时。文人墨客趋之若鹜,世家大族的公子也时常流连。卿白因家道中落,被迫流落在歌苑。
却不是出色的那一个。
不是不会唱小曲,亦不是姿色有差。只是他始终不愿丢了祖训,即便被迫沦落风尘,也不愿以色侍人。
偶尔被客人点了牌子,卿白也只以白纱遮面,仅仅露出一双眸子,并且只愿在高台之上抚琴吟唱,绝不愿下台侍奉客人饮酒应和。
为此卿白的收入并不丰厚,在歌苑内也活的拮据。
那一日,歌苑迎来了位贵客。却不知是什么身份,只是进来以后迅速便有左右各十位侍卫模样的人迅速把严了所有通道。
却不让清场。说是贵客喜好热闹。不愿扫了其他客人的兴致。
只是那贵客来的仓促,歌苑内头牌的几位清倌都已在陪其他客人,一时间把管事的急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