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陛下
怕弄疼他似的,小心又珍惜。
嬴政跟着赵政的牵引,笨拙地回应。
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赵政就松开了他,怕他累着。嬴政却食髓知味,不容他退场,主动吻上去。
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赵政着实恼了一下,收起之前的温柔款款,霸道而强劲,直到把嬴政眼角泛红湿润才收手。
“惩罚。”他蹭了下嬴政的鼻尖,“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点火。”
嬴政小小喘息着,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苍白的病容一抹浮红,露出一个久违的浅笑:“下次还敢。”
赵政的手抚着他的鬓边,额头抵着他的,威胁道:“养好身体,不然没有下次。”
嬴政点头。
“按时吃饭睡觉,吃药,还要运动。”
嬴政还是点头。
虽然表情起伏很小,心里却欢喜极了,眼睛里又有了神采。
他想说,他要活到八十岁、九十岁,死了也和哥哥在一起。
可是说不出来,他的心死寂了太久,那开心的感觉太跌宕昂扬,冲得他心口针扎似的疼,他压制着情绪,才不至于在赵政面前露了馅。
凑过去亲了赵政一下,他蒙上被子,表示要睡觉。
赵政知道他脸皮薄,顺便把灯吹熄。
月光轻轻洒下来,透过窗。
嬴政在月色中睁开眼,后背被赵政从拥住,他抓住了赵政的手。
他们互道晚安,一切都安静下来,唯有窗外蝉鸣。
明天醒来,会不会又是一个梦?
如果是,也很好。
第26章 陛下
嬴政很久没有不靠药物睡得这么沉过,第二天醒来时,日上三竿,睁开眼就看见赵政坐在他旁边,正在批奏书。
不是做梦。
可这样静谧美好的场景,比梦还要不真切。
他悄悄看着赵政,一不小心,被抓住了目光。
赵政笑笑地转着手里的笔,“醒了?”
嬴政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有点无地自容,望着上方,清了清喉咙:“……醒了。”
这下是真的醒酒了。
在水池里的事,喂药的事,还有后来的……嬴政顾不及害羞,摸了下嘴唇,却摸到一片水水润润的东西。
?
他疑惑地看向赵政。
“护唇膏。”赵政眼神飘到别处,“昨天你嘴唇有些红肿,就……”
话没说完,被嬴政踢了一脚,“闭嘴。”
赵政正好握住他的脚腕,“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恼羞成怒。”
说着,还在他脚心挠了一下。
嬴政怕痒,最怕挠痒痒,本能地扭开,却被抓得更紧。
赵政不挠他,把他抓过来,抱到腿上,“来一个早安,嗯,午安吻。”
他身上有淡淡的墨香,衣服很整齐,领口严丝合缝,长发简单扎起来,眉眼清冽,散发着禁欲又侵略的气息,嬴政差点着了他的道,险些吻上去,触及他眼底那得逞似的的笑意,不想就这么乖乖听话,凑过去碰了赵政的额头一下。
赵政揪着眉,嘶了一声,“谋杀亲夫吗?”
嬴政比他更惨,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撞完他就后悔了,因为赵政比他结实得多,对方额头都没看出红,他自己先晕头转向了一阵。
红了一片,隐约有要起包的趋势。
赵政轻轻碰了一下那里,嬴政疼得躲了下,迁怒似的盯着赵政。
赵政要被他笑死了,“你这样怎么治天下啊?这么笨?”
“我不笨。”
“嗯嗯,不笨,就是傻了点。”
“……”嬴政连皱眉瞪他都不敢了,一皱就牵扯到额头,疼。
赵政找来药膏给他细细擦上,擦完轻轻吹了吹。
人家确定关系后都是如胶似漆腻腻歪歪,就他们家小孩,上来就把自己搞得头破血流。
“好了。”赵政收起药膏,帮嬴政把头发束起来,手指划过发丝时,忽然想起来,“对了,我昨天准了一个奏请你及冠的的奏书。”
他自己都有些疑惑,“小孩,二十一了怎么还不及冠?”
嬴政沉默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出来,找了个毫无说服力的借口:“太忙了,且我不急着这个。”
赵太后现在幽居甘泉宫,他隔三差五过去看看,却不放权给她,吕不韦一家迁徙蜀地后,他也没再管,想着过几年天下定了再把吕不韦接回来,他知道这是哥哥的一块心病。
哥哥是不希望吕不韦死的。
现在没人碍着他的大业,至于及冠不及冠,他不急。
当然心里还是有小私心,想要和赵政一起及冠。
赵政代入了一下他的位置,了然,也不戳破他,抛了个钩子道:“那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嬴政不想扫他的兴,道:“都行。”
“那明年吧。”赵政边给他束发边试探道,“四月,己酉?”
话落,嬴政条件反射似的,想起史书里的记载。
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带剑。长信侯毐作乱而觉,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卫卒、官骑、戎翟君公、舍人,将欲攻蕲年宫为乱。
这十年来,他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些文字就像是刻在了他的生命里,听见这个日子,他立刻拒绝:“不。”
他怎么会在那样一个日子里及冠,那是哥哥最难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