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那不能弄错,”辛灵笑眯眯地说。
“信息都对过的。”
“从我打听到的信息来看,是能对得上的。”
今天辛灵准点下班,反而是陈约琬回家比较迟。
陈约琬刚到家,辛灵就迫不及待追着她,把今天听到的消息总结了一下说给陈约琬听。
“外地来的黑户,那对母女对她又是这种态度,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陈约琬看着亦步亦趋的小跟班,紧绷一天的精神也舒缓下来,她张开双臂将眼前的人揽入怀中。
辛灵也回应了这个拥抱,安抚地拍了拍陈约琬的后背,说:
“先去换衣服吧,我们边吃晚饭边说。”
陈约琬点点头,进屋去了。等换好衣服走出房门,看到辛灵正摆着饭桌,走过去摸了一下辛灵毛绒绒的脑袋说:
“辛苦了。”
“这算什么。”辛灵带着笑,可想到她去试探的结果,又有些忧心。
“但是秀英姐她本人有些奇怪。”辛灵组织着语言。
“她的反应也完全不像一个30多岁的中年人,非常迟钝憨厚。”
陈约琬点点头,给辛灵夹了一筷子菜后,说:
“我今天也联系上了老家的人,打听了一些消息。秀英姐的父亲还健在,她的家人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找她。”
辛灵不着声色地舒了口气。
她在医院里看过太多人情冷暖,心里一直担心,即使这件事情真的解决,秀英姐也没了归处。
这么多年过去,家人没有放弃是最重要的。
她忍不住愤懑,不平道:“就是不知道26床那个老头,是从别人手里‘买下’的秀英姐,还是他就是那个拐卖犯。”
陈约琬忍不住捏紧了筷子。
邻居家的黄叔已经年过花甲,两个儿子也都成家。唯有这个女儿一直不知所踪,是他们一家子的心病。
这次陈约琬几经辗转,终于联系到了秀英姐的大哥黄振英。他听到有妹妹的消息十分激动,之后是忍不住的叹息。
妈她,生下秀英每两年就咽气了,一点福没让她享。我们家的女人命都苦,我们几个爷们没用,秀英也没看好,年级轻轻就让她遭了这样的罪。
她当时处这个对象我们都不同意,她也听话,很快就断了。可断了没几天,她人也没了。
我们怎么能不怀疑?可根本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找了这么些年,一点音讯也没有。
琬妹子,哥谢谢你,无论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秀英,我和兴英都会去亲自确认。
对,只有我和兴英,你黄叔他经不起这个折腾了……
黄振英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字字泣血。
不过这些陈约琬没有说给辛灵听,只待有了结果再和盘托出。
陈约琬看着辛灵忧心忡忡的表情,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别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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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王阿姨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她的记忆非常混乱,二十几岁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因此她也就顺着别人,只叫自己王阿姨。
但昨天,她从一个护士嘴里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秀英。
陌生是因为那家人从来没这么叫过她,可就是非常熟悉,似乎以前经常有人这么叫她。
只是她想不起来了。
她也不敢去问那个护士,挨了十几年的打,她已经不敢再去做任何越线的事情。
男人住院前,她一直被囚禁,羞辱。身体上疼痛的同时,还得忍受母女的白眼。
男人住院后,她依旧得伺候他,擦身换尿布,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她,还要经常忍受母女的殴打。
但是女人的打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她还是更怕男人打她。
她恨男人,也恨他的妻子和儿女。
他的老婆和女儿,自作主张地认定是她破坏了和谐的家庭。却从不敢在男人的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满,助纣为虐地囚禁她。
他的儿子,对亲人的所作所为熟视无睹,有时还会装作好人来劝她。
“阿姨,你认命吧,女人这辈子不就这样吗。”
所以男人病了,她心里很高兴,每次看到男人因为病痛干瘪的身体和逐渐丧失的神志,她都快意地认定,这是对他作恶多端的报复。
甚至还阴暗地想,要是男人早点死就好了。
其实在一开始,她也是想过逃跑的,只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
她人生地不熟,说的话当地人也听不懂,每每走不出多远,就会被男人抓回去。
有一次趁着一家人都去听儿子的演讲,她直接跑到了警察局。可惜那个男人有点权势,又巧舌如簧,她在多次的殴打和性虐待后神智越来越糟糕。
那次回去后,她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虐待,记忆也损失大半。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逃跑过了。
中午,她把母女两人用过的餐具刷好,这才穿好衣服,出门去食堂吃饭。
其实在男人住院后,她有奢望过这家人能放过她。可惜男人的妻子怨毒地对她说:
“你们俩这么喜欢搞在一起,他住了院,你也得跟着。”
王阿姨的人生从那间小屋扩展到了医院,不曾改变的,只有羞辱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