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62
宋汀雪不置可否,只把荀烟箍得更紧,生怕她跑掉似的,手指不安分地伸进衣里。
荀烟反手钳制她,“能走路了?”
“复健了半年,当然能走路咯。”宋汀雪勾着荀烟,催促她向自己的车位去,“想亲吻你,所以努力醒过来。想尽快见到你,所以快快复健,每天坚持练习。”
她走出几步,忽然停顿住,又莫名说:“荀烟,我也爱你。”
宋小姐是有些不动声色说情话的本事的。介于认真与轻佻之间,把喜欢和企图都袒露得很彻底。
可荀烟看着她,故意问:“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喜欢这种事情若要追本溯源,就像去追寻偌大庄园里某一颗沉甸果实的花期、去定格冗长电影里某一帧飞速掠过的画面,手忙脚乱去摁暂停键,却发现心动的那一个场面早就被遗落在记忆的角落。回头探寻模糊的光景,隔着时空,总是困难重重。
然而,此刻的宋汀雪抿唇,立即给出答案:“你报复我的时候,”她眯起眼睛,笑得像只蔫坏儿的白狐狸,“小栀,在你报复我的时候,我对你的爱意达到顶峰。”
报复……
荀烟一愣:“七年前?”
“是的。”宋汀雪凝视她,“七年前,你第一次脱离我的时刻。”
这是荀烟始料未及的答案,思索之后并不意外。
只有把你当作敌人时,才正视你作为“人”的品格——多符合宋汀雪的作风。
“小栀,我们都不是善茬,烂人才天生一对。”宋汀雪环着她,懒懒地说,“我当然知道你有多自私虚伪,知道你是个讹言谎语的势利者,但我爱你,是爱你的全部,你的自私、虚伪、谎言、势利,与你性格里所有的丑陋和罪恶。”
她看着荀烟,一字一顿,“正如你所见全部的我、同样虚伪罪恶的我,依然选择爱我——我所见全部的你,才更加爱你。”
“荀烟,我爱你。”
好郑重的表白,像是在对标明尼苏达月光喷泉下那一次,荀烟先说出口的“我爱你”。
但荀烟的内心远不如那次平静。
她太清楚宋汀雪的性格,更明白这些话对宋汀雪来说有多深思熟虑。
曾经的荀烟站在冰川的角落,她的世界与旁人对不上频率,无比寂静。而这一刻,宋汀雪话音落下,荀烟的世界雪色抖落,破冰船凿开冰封的湖面,引得冰泉颠倒,天光倾泻。
荀烟沐浴在天光里,愣愣的,说不清楚是庆幸还是欣慰,但那一瞬间的雀跃无与伦比,是多年以后临照同样的月色夜色,依旧会无比怀念的瞬间。
而大部分时候,人只活那几个瞬间。
当然,任内心雀跃到混乱错乱,明面上,荀烟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知道了。”
“……知道了?”悉心准备的告白得了这么个反应,宋汀雪气得直瞪眼,“荀烟,你也太不识好歹……”
荀烟打断:“什么算‘识好歹’?”
“当然是……”
不等宋汀雪说完参考答案,三好学生荀烟立刻以身试险,一吻封唇。
冬夜的温度多冷,恋人相贴的唇却热烈如火焰,把两具身体都点燃。
严丝合缝的身躯颤栗着,紧绷着,几近趋向同频,感受彼此的心跳与呼吸,气息缠绕又收缩。
吻了许久,溽热炽痛到不记得时间,两只舌头相互勾着伸出口腔,在地下车库昏暗的氛围里牵出两缕明亮的银丝。
银丝缠在唇角,宋汀雪抬手擦拭,淡淡的涎水沾湿她的指尖,眉眼稍弯,凝起暧昧的雾,把她衬得妖冶又妩媚。
荀烟心底发烫,匆匆移开视线。
宋汀雪把那点慌张尽收眼底,才重新搂上来,趴在荀烟胸前,掐着她的腰重重一捻,“呼,这还差不多。算你过关。”
荀烟眨眼,想到什么地忽问:“腰伤好了么?”
“偶尔会疼,所以小栀等会儿轻点呀。”边说着,她走近车位,利落开门,抛了外套丢在后座,踩掉高跟鞋,用腿勾着荀烟进去,手流连在她衣领,兴奋得颤栗,半天解不开一颗扣子。
“宋汀雪……”荀烟没忍住呛她,“地下车库是人少又不是没人,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宋小姐急躁说:“我们之间有一个人在矜持就够了。”
说完,她关紧车门。
商务车的后座宽敞,宋汀雪跪坐在脚垫上还能摔出几步踉跄。她把荀烟的裙子扯得皱巴巴的,揪住她衣领,脱衣服的架势活像在打架,双手不够还用上牙齿,双唇叼着荀烟胸前白蔷薇的徽章,手扯紧她腰带,凌乱地瞎使劲儿。
相比之下,荀烟优哉游哉,慢条斯理地翻弄着宋汀雪的衣服,有条不紊地解开衣扣,动作吞慢,效率却更高。
衣物一件一件落地,宋汀雪的皮肤如她人一样冰冷清透,此刻尽数暴露在空气里,无可避免地觉得寒冷。
她跪趴在荀烟上方,神色里却没有上位者的坦然,两副瘦削的肩膀尖锐地耸着,荀烟抬手,能摸到女人蝴蝶骨处漂亮的骨相脉络,她感受得到,有一双几欲振翅的翅膀藏在女人玉骨冰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