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退亲了
邹言蹊吓了一跳,他只来得及看一眼,一把箭自远处射过来,捆住他脚的绳索已经断了,铛的一声,他又重重的落回地上。或者说,重重的砸在狼身上,瞬间头晕眼花,半天动不了。
狼不动了。
邹言蹊也没好多少。
“厉害啊,小将军。”
邹言蹊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就晕了过去。
邹言蹊意识逐渐清醒,他艰难的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皮,再睁开眼,感到全身都很挤,背后紧贴着一个潮湿又有点松软的墙,前面更挤,好像,有一个人贴着墙与他相对,邹言蹊鼻息间一阵清冽的香。
这什么情况啊?邹言蹊一动不敢动。
半晌他张开手指在两边摸了摸,空间十分逼仄,只动动手指就到头了。墙壁上有细小的纹路,偏开头嗅了嗅,混着泥土草木的味道。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看见洁白的月光从旁边涌进来。
这狭窄逼仄的空间是一棵大树的树洞。
只是,一棵树而已,挤两个大男人,不会太小了吗?
而且,为什么要一起挤在这里啊?
夏成风几乎趴在他怀里了。他身上软软的,头发顺着脸颊落下,脖颈堂而皇之的露在外面,沁着月光。
月光下他的脖颈白皙又温暖,微微弯着,看上去有一点脆弱,像易碎的瓷片。
邹言蹊呆了半晌,懵然不觉中,手指已经点了上去,指尖的温暖细腻,一下子传到邹言蹊心底。
夏成风十分警觉,他睫毛又长又密,轻轻动了动,像羽毛从邹言蹊心底扫过。
邹言蹊的心猛的跳起来。
夏成风睁开眼,眼中澄净冷冽,如水的月光也不过如此。
邹言蹊忙竭尽全力往后移动,收效甚微。
砰砰砰——
邹言蹊借着披散的头发,难得的老脸一红,心想:也许自己才能听到。
夏成风贴着他,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邹言蹊心虚的觉得他看自己的时候,目光格外专注。
夏成风抬起手,手心贴上了邹言蹊此刻疯狂跳着的地方。
“你心跳好快。”
邹言蹊不会呼吸了。
夏成风似乎浑然不觉,说:“是不是被狼吓到了,胆小鬼。”
气息撩的邹言蹊难受。邹言蹊默认了。
“你怎么在这?”夏成风问。
邹言蹊一心想让他走,从他身上下去,故意取笑他:“小将军,你在山里设了陷阱,总不会是为了抓狼吧……唔唔……”
话没说完,嘴被捂住了。
“嘘。”夏成风整个人贴过来,靠的很近,轻声说。
邹言蹊动不了。
突然,他们所在的树林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铠甲铮铮和兵器相撞的声响。邹言蹊竖起耳朵。听见路过的几人在交谈。
“找到了吗?”
“他伤得不轻,又落了单,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务必找出来除掉。”
“要是能除掉夏成风,换掉宣州主将,就是大功一件。”
“继续找。”
邹言蹊大气也不敢出,垂下眼看蒙住嘴的手,又抬起眼狐疑的看着夏成风。他被倒吊在树上时看到的景象浮现在脑中。
那些垂吊物,就是这些人吗?
等大队人走远了,夏成风收回手。
“胆小鬼,尿裤子了?”
邹言蹊没理他,低头打量他,“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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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被退亲了
夏成风移开眼,说:“没事。”
邹言蹊看到夏成风的小腿上缠着布,里面渗出一抹红。邹言蹊说:“你太冒险了。”
夏成风不以为意,说:“战场就是这样,这点小伤本不算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邹言蹊心中有一点生气,顿了顿,说:“你的兵呢?我送你过去。”
夏成风微微一笑,说:“你怎知我带兵了?”
你没带兵?邹言蹊稳定心神,说:“这山里进来了很多东西,飞禽走兽都不见了,它们野性难驯,除非是大军压境,不然不至于全都不见了。我以为是你带兵进来了,没想到,你是把梁军引来了。”
夏成风却说:“邹世子,果然敏锐,不过我的兵马伏击在这附近,时机一到,就会过来,林子里有狼,你先走吧。我们在渝州见。”
没人比邹言蹊对这座山更了如指掌了,邹言蹊回到山野,是真正的鸟雀归于山林,鸿鹄放于四海,就算大军压境,夏成风觉得邹言蹊也能进退自如。
邹言蹊挑了挑眉。“夏成风,你的兵马,就是那些狼吗?”
夏成风愕然。
他说:“夏成风,你是在考验我的智力吗?我是被狼追,狼都是群居的,就算那一头狼被我砸晕了,还有他的狼群在,以狼的嗅觉和报复心,就算躲在树洞里,你血腥气这么重,会发现不了吗?现在却一只来寻仇的也没有。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夏成风没说话。
“树洞防不住狼群,你百步穿杨,狼群也奈何不了你。你用一只狼来恐吓我,是想叫我怎样呢?”
他此刻的世界没有山林和旷野,只剩一个小小的树洞挤压着他。而且,他觉得树洞里狭小逼仄,越来越热,心中烦躁不已。
夏成风不信任他。
梁国兵将怎么会进到一座像迷宫一样的敌国荒山里?看这山里的情况,兵将不在少数。邹言蹊自信这世上最了解这座山的人就是他,然后就是手握宣渝地形图的夏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