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的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僵，偷偷伸入男人口袋的手腕被捏住了，那力道并没有特别强硬，然而瑟琳娜却知道，如果她要强行挣脱，自己的手腕就会被对方直接卸下。
　　她遇到了行家。
　　“忘恩负义的猫小姐。”他的嗓音仍旧带着一种还未褪去的年轻质感，瑟琳娜看着那露出的眼，仿佛一切流动的事物在他的眼里全部被定格了时间，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静滞感。
　　“这次救你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男人嘴角弯起的弧度隐入阴影，环绕在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气息仿若沾染上了淡淡的硝烟，“我可没有爱屋及乌的兴趣。”
　　他松开手，悠然自若地后退了一步，即使他们的不远处，那还未彻底僵硬的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愈发地腥臭，而男人却连半点眼神也没有分过去。
　　瑟琳娜终于收起来了那做出来的诱人姿态，幽绿色的眼瞳如同真正的猫咪般眯起：“那究竟是什么？”
　　“你很在意？”
　　男人反问道：“据我所知，你可不是那些有着所谓正义感的‘英雄’，这次不过是你自己因为那无法抵抗的好奇心闯入了它们的领域，它们的目标并不是你。”
　　瑟琳娜从男人的话语中敏锐地提取到了信息，它们有明确的目标。
　　“女人和猫一样，可是一种复仇心很强的生物呢。”美艳的女人轻笑道，右手戴着的金属爪子闪烁着和她眼中一模一样的冷光。
　　“可我并不想要告诉你呢。”男人的语调微微地扬起，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而他的眼里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暖意，“毕竟，你的复仇与我无关。”
　　瑟琳娜敛下眼：“如果我把这次的事情告诉蝙蝠侠，以那只蝙蝠的性格，凭借你和她的关系，她不被蝙蝠盯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男人转身打算离开的步伐顿住，而后他重新转过头来。
　　瑟琳娜看着他，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荆棘般的暗黑森林，海浪般的狂澜裹挟着淋漓鲜血破碎成斑斓的深潭。这种眼神和阿卡姆里那些疯子的全然不同，是另一种更为冷静的粘稠的黑暗。
　　她曾经在卢瑟之类的政客眼里看到过相似的黑暗。
　　“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威胁的体验了。”他像是感叹般地微笑起来，“你很聪明，猫小姐，的确会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可以试一试，只要你不会后悔。”即使他的语调带着无法抹去的外国人的口音，却并不会显得生硬。然而瑟琳娜却半点不敢放松，几乎是以全部的注意力凝神听清楚了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在没有打开真相的黑匣子时，人类总是喜欢对薄雾般的未知投以过分天真的期待，却在灾厄降临后不愿直面现实，相互抱怨，相互推诿。”
　　他的语调显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柔和，如同晴朗的天空中忽然下起了纷飞的雪花。
　　“究其根本，这一切的开端都源于你们自身。”他仰起头，看着月亮重新隐没于乌云后再度变成静默的无光夜幕，“免费的情报到此为止了，猫小姐，虽然她很喜欢你，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无条件地包容你们的行为。”
　　“我很期待你后面的选择。”男人眼底流过带着浅淡恶意的兴味，“沙扬娜拉。”
　　他一步步地后退，仿若有半透明的光幕环绕在他的周身，瑟琳娜的瞳孔微微地放大，几乎是瞬间就抽出了腰间的长鞭挥过去试图缠住对方的手腕，却被突如其来的白雾迷了眼。
　　待她终于能够重新睁开眼时，男人已经彻底地消失了。
　　整条小巷除了活着的猫女，就只剩下了一具不再呼吸的尸体。
　　看来她必须找个时间联系一下她的坏女孩了。瑟琳娜想，无论如何，这已经不是一起单纯的神秘侧事件了，犯人是有着特殊目的，虽然那个男人说它们的目的并不是她，但瑟琳娜可不会放松警惕。即使他和她的女孩看上去有着不可忽视的联系，谁能确保他不是这些‘怪物’的幕后操纵者呢。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仿佛被锯子拉扯的低哑喉癌声响起。
　　猫女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住。
　　哥谭的阴影，她的老情人兼敌人，蝙蝠侠正站在巷子的墙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和她的旁边那具尸体。
　　瑟琳娜知道蝙蝠侠不会因为表象而轻易地下判断，但这不妨碍他的多疑症，尤其是她出现在这里，加上旁边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无论怎么看都没法申辩她和这次事件毫无关系。
　　“我只是跟着亲爱的小宝贝误入了案发现场。”猫女深吸一口气，刚打算抱起小黑猫示意蝙蝠侠她只是爱猫心切时，却发现刚刚还安静地趴在她脚边的小黑猫失踪了。
　　蝙蝠侠冷漠地盯着她，眼睛里丝毫没有情人应有的暖意。
　　糟糕……原本打算找个机会随便说出点情报假装只是无意得到好把自己摘出去的猫女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作为蝙蝠侠的旧情人，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她不把该说的都交代出去，她就别想轻易离开了。
　　第53章
　　郁子是被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弄醒的。
　　她睁开眼，大脑混沌地像是被放在锅里煮了三天三夜的热粥。正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把那吵醒自己的‘罪魁祸首’赶走时，一声猫叫打断了她的动作。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