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在林铛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的态度中，宋洋没有吃早餐便离开了林铛的家。
　　穿鞋时，宋洋低声问了一句：“姐姐昨晚不是很愉悦吗？”
　　林铛闭上眼，仿佛在逃避被打脸的羞耻感。
　　赶走了宋洋，秩序控的林铛开启了房间大清扫，更换床单被罩枕套浴巾……忙乎一上午后，拨通了秘书杨雪的电话。
　　“半小时内到我家，包午饭，急事！”
　　杨雪比她小几岁，为人单纯耿直，前几年被竞争对手下套，若不是林铛捞她，早被公司辞退了。从那以后，杨雪便死心塌跟着林铛。
　　“我说总监大人啊，今天周日，有啥要紧的事不能留到明天？”杨雪一进门就开始打哈欠抱怨，她本来的计划是睡够一整天的。
　　“宋洋的实习期还有几天？”林铛开门见山。
　　“啊？我查查。”杨雪打开手机钉钉，“还有……21 天。”
　　“能不能提前让他走？或者调去市场部？”林铛递给她一杯咖啡，认真说道。
　　“为啥呀？那孩子多优秀！”杨雪接过咖啡。
　　宋洋是 985 高校的硕士生，假期来公司实习。自从他来到办公室，女同事们个个神采奕奕，楼下口红售卖柜的销量都噌噌翻倍。
　　林铛轻描淡写：“我把他睡了。”
　　“噗——”杨雪喷了一桌子咖啡，慌忙找纸巾铺开，“对不起，没控制住。”边擦桌子边找补：“不是大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对不对？小宋怎么说？”
　　“他问我愿不愿意交往，我说不愿意，我不想再谈恋爱。”林铛距离上次分手已有一年时间，期间看过心理医生，上过内心治愈课，尝试旅游散心交朋友……已然患上了爱情应激障碍。
　　“总监啊，人家颜值高，学历高，身材高，如此优秀的三高男士不容易找。要不，你先试着处处？”杨雪真心羡慕，宋洋这种级别的帅哥如果喜欢自己，下辈子即使投胎变猪她都愿意。
　　“别扯远了，我叫你来的目的是尽快让他离开公司。”林铛一口干了剩余的咖啡，加了句：“今天放你假，明天一早我要看到解决方案。”
　　睡了人家，然后一脚踢开，是不是有点渣啊！杨雪的五官抽到一起，明天上班自己还要当帮凶？
　　……
　　林铛浑身软绵绵的，记不清昨晚折腾到几点，补了一下午的觉才缓过来。
　　傍晚醒来，收到宋洋发来的微信：【我真的喜欢你。】
　　要死啊！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内心更加坚定明天就把宋洋调走的决心，嗯，最好赶他回学校。
　　总监睡了实习生，这八卦若传出去，她的脸往哪搁！
　　起来简单地化个妆，扎起丸子头，配上白色卫衣牛仔裤帆布鞋，胜在骨相好，看上去仍是学生的模样。今晚要去老师家赴宴，她的硕士导师是一位佛系豁达的老头，毕业多年，还跟许多学生保持联系。
　　学校家属楼的小操场上，一群荷尔蒙爆棚的男生大呼小叫地传球投篮。林铛尽量靠边走，避免被误伤。
　　年轻真好啊！每次回学校自己都恍惚，怎么一下子就 30 了？当年寒假被老师介绍去了公司实习，毕业后顺理成章留下来。
　　可能因为……当年的上司是余昊辰吧。想到此，林铛有三秒钟的情绪低落，怎么又想起他了，浪费脑细胞干嘛。
　　她抬头挺胸，余光撇到楼前，有个高高的男孩子停好共享单车，大长腿一跃，轻松跨过半人来高的护栏。
　　身手不错啊！林铛多看了两眼。男孩戴着口罩，背个斜挎包，标准的帅气少年。
　　他回望过来，停下脚步。
　　？
　　林铛有一百多度的近视，平时不喜欢戴眼镜。逐渐走近看清后，倒吸一口凉气———
　　是宋洋！
　　妈耶！要不要这么巧？要死了！她下意识撩了撩耳后，却发现扎了丸子头，只好尴尬地摸了摸耳朵。
　　宋洋摘下口罩，先发制人：“为什么不回我微信？”陈述语气，没有不满。
　　回你妹啊，怎么回啊。
　　林铛摆出一副规范的职业假笑，眼睛却没有看向他，“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宋洋：“……给我一个不合适的理由。”
　　林铛：“不给。”
　　学校家属院，她怕遇见熟人，越过宋洋就往楼道里走。
　　宋洋跟在后面：“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学校家属楼是二十年前的老房子，没有电梯，两人一前一后爬楼梯。怎么会碰见他？报应是不是来得过快了！林铛停住，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我去老师家啊，6 楼。”宋洋眼里闪烁着真诚。
　　不是吧！林铛眼睛睁大，“你……你老师贵姓？”
　　“姓詹。”
　　林铛：“……”
　　真是报应。
　　昏暗的楼道内只闻彼此的喘息声，像极了昨晚没开灯的房间。
　　林铛逐渐放缓脚步，控制呼吸，脑子却不受控地闪回昨晚的画面：宋洋穿衬衫很有斯文败类的即视感……她脸色发红，内心低咒：该死的酒精！
　　詹老亲自开的门，微笑着打量他俩：“你们约好一起来啊？”
　　“不是。”林铛赶紧否认，“楼下遇到的，我不知道他也是您的学生。”
　　“哈哈哈哈，小宋啊，不是跟你说过要去拜访学姐嘛。”詹老推荐的实习公司，一般都有熟人。当年林铛也是如此拜访了学长余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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