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60
蛮蛮将银针捻了捻,低声地道:“我要护住你的心脉,不让咒侵蚀这里。在我找到解蛊的办法之前,每天都要扎,虽然不能清除蛊毒,但它可以缓解你蛊毒发作的痛楚。我知道有些疼,你忍忍。”
陆象行觉得那疼痛尚可以忍耐,只是,咒蛊无解,此是巫长亲口所述,连尾云最擅长下蛊的巫长都说药石无医,眼下这些教人疼痛的把戏,陆象行就不想领受了。
见他开始挣扎起来,蛮蛮气得一把摁住他的肩:“不许。”
陆象行并不听话,蛮蛮知道他拧起来,自己决计对抗不了他,便咬牙攀上来一些,小手轻摇桨橹探入风荷深处。
那水草蔓生间一茎荷花葳蕤带露,脆不堪折,采撷过去,温腻生香。
“……”
“还乱动么?”
男人飞快地摇头。
苍白的面色多了几分红润。
额角也挂住了些微潮汗。
蛮蛮下手稳准狠,将银针捻入心脉深处。
这一套针法,是当日离开尾云时,巫长亲手传授,蛮蛮虽然颇有天赋,但强行吸纳而成的东西,自己到底也没多少把握。
何况要一心二用,双管齐下了。
陆象行也渐渐察觉到她的力不从心,只是在咬牙坚持忍耐,怜意顿生,他握住了蛮蛮的一只小手,与她十指紧扣:“辛苦你了。”
蛮蛮掀开了上眼睑,哼唧一声对他道:“陆象行,这是我和你重逢以后,你说的第一句人话。”
“……”
敢情在小公主心里,他为了她担忧、心悸、后怕种种,在她看来全不是人话了?
针刺的疼痛在逐渐过去,陆象行等抽针之际,轻轻“嘶”了一声,等蛮蛮回身去将针放好,他支起了一点上半身,扣住蛮蛮细腰,二人双双坠入罗帐里。
帘幔被一只大掌毫不留情地扯落,金钩崩裂,铿锵坠落地面,沿着毡毯滚了出去。
不知道落到了何处,不过眼下已经没人理会它了。
二人的呼吸都显得几分急促,蛮蛮凝着上首男子映着烛光的隽朗容色,此番回忆起当年凤凰山初见,已经恍如隔世。
经年的孽缘,离合悲欢,在此刻生死未明的境地里,演绎到了极致。
身体被胸口强烈的心绪支配着,蛮蛮起身,向他的嘴唇飞快地印上一个吻去。
那吻如莺嘴啄波,轻巧地掠过去了。
那又如何能够宣泄得胸口滚烫如岩浆的情感的万一?
陆象行的眼眶微红,寻了她的唇瓣来,又是澎湃汹涌的深长热吻。
堪比骊山脚下,他以为她走丢了,后从野猪手里救下她的一晚。
彼时她不懂,那含了焦急和鲁莽的情意,那些笨拙而迂回的试探。
此时再细细品味,淡淡的苦涩中却是满到要溢出的甜。
只是还远远不够。
好像即便是把对方的心脏都吮出来,吞下肚里去,这般的亲密,还是不够。
蛮蛮的柳臂伸出,环住了陆象行的脖子。
帘幔垂在地面,被一股股强劲的风扫着,飘摇而起,随后,又缓缓下沉,重新归于岑寂。
陆象行的唇滑过蛮蛮的耳垂,柔顺的发丝犹如绸缎,铺陈散落在指尖。
卷动的薄荷清梨的香气,拂过陆象行的鼻端。
“蛮蛮。”
他忽地低语着,唤她的乳名。
初听低回,却蕴含热烈。
似寻常,却又饱蘸了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
蛮蛮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如何去回应沉甸甸的一声“蛮蛮”?
她只是把脸蛋缓缓地往下,贴向他温热的颈,仿佛能感觉到皮肤下血管的有力搏动,提醒着她一切的真实。
一片青丝拂落在陆象行的眼睑,香气愈发馥郁。
陆象行轻啄蛮蛮的面颊,又低低唤道:“蛮蛮。”
像是要补全当日在长安欠下的一笔又一笔,一声又一声,怎样也唤她不够。
蛮蛮初始还稍稍有些体贴的表示,后来厌烦了去应付,便故技重施,去攀折那一茎水中亭亭净植的白荷。
轻一捋,再一抽,那白荷落在掌中,垂露盈盈,好不可怜。
“蛮蛮。”
他再一次唤她,已经有了一丝求饶的意思。
蛮蛮睁着明丽的双瞳,懵懵懂懂地望着他,充满不解。
陆象行深抽了一口气,修长浓密的睫羽微微地颤。
被衾落下,笼罩在他宽阔的两肩,男人的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壳,但只要轻轻剥开那一层壳,它的鲜美,确实让人回味无穷。
蛮蛮使坏似的,装作无辜。
把他看得无可奈何,只有嘶嘶吐气的份儿。
“夫君,蛮蛮好不好呀?”
小公主媚眼横飞,娇滴滴,怯懦懦。
陆象行早就知晓她的坏,分明是一个小坏蛋,可他却爱到了骨子里,怕着,不能一辈子让她任性使坏。
“……自是很好。”
蛮蛮心满意足,却偏越来越坏:“那你说,是我好,还是阿兰好?”
好生的,又提起阿兰。
陆象行的黑眸浮出一丝刻意隐藏着,却还是被她捕捉到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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