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06
尤墨呆滞,他难以相信地扭头:“爹!”
什么叫做,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他是今日婚宴上的新郎,是蛮蛮即将嫁与的夫婿,陆象行胆敢前来抢亲,他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和姓陆的一决雌雄。
国师五指化爪,摁在尤墨右肩,催促命令:“听话!跟我走!你和公主的缘分已经尽了!”
尤墨不服,他喜欢了蛮蛮十几年,凭什么陆象行在婚宴上一出现,他和蛮蛮就宣告了有缘无分,他不服!
尤墨望向蛮蛮,她的素手垂落在身侧,樱唇细细颤抖,秀气的青黛色的眉梢拧着,分明是敢怒却难言。
只是在蛮蛮的瞳孔之中,他没有能看到自己,她的明眸里,无论悲欢喜怒,似乎永远,都只为了一个人而牵绊。那个人不是他。
“蛮蛮……”他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可不知当说什么。
想劝她同自己一道走,可没有说出来,陆象行已经杀到了近前。
左右前后四路的尾云人,被他犹如砍瓜切菜般杀得人仰马翻,陆象行是势不可挡的。
然而也就在这时,蛮蛮从繁重的红袖下探出了一只皓腕细柔的小手,阻拦了陆象行:“陆象行!”
右臂是阻拦的手势,左臂,却已经在宽大的袖口底下,扣住了一枚碧玉色的短笛。
短笛横握,蛮蛮咬牙,眼眶洇出了绯红。
陆象行停在青庐的门外,忽罢斗。
他虽未迈过门槛,只是停在门外,目光落在蛮蛮今日淡妆浓抹、肤若凝脂的脸蛋上,一分都不错,身遭的尾云士兵,也畏葸不前,手持刀剑不动声色地将其团团围住,暗中窥伺时机。
“蛮蛮,”陆象行伸出手,那只手上,多了几道刀剑划过的血口,腥红的血液,沿着伤口渗出,一滴一滴,笔直地往下溅落,然而他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嘴角往上轻轻地一牵,柔声道,“跟我走,好不好?”
蛮蛮的眼眶更红。
她飞快地摇头。
陆象行,这句话,你要是半年前对我说,该有多好?
可是任凭她如何拒绝,陆象行也不退缩,他缓缓吸入一口浊气,眉眼间的温柔像是要蔓延出来:“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是我的。”
蛮蛮怔忡,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孩子不是他的,是别人的。陆象行扮作侍卫庚,留在她的身旁这么久,难道他一直都在误会?
他那日之所以轻易地离去,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她肚里怀着的是别人的孩子?他怀疑是谁的?尤墨么?
怎会如此荒唐。
“蛮蛮,过来。”
他朝她伸出的手,永远坚定,有温度。
曾经,他雾里看花,看不清自己的心,也未能珍惜,现在,他想对蛮蛮好,再好一点,但以他能做到的极致,都还远远不足够,不足够对得起蛮蛮在他心里的分量。
陆象行爱秋意晚,他要她,今日,请她脱下喜袍,与他同去。
他知,她不喜欢长安。
正巧,他也不喜欢长安。
他可以离开长安另置别业。
她若想留在尾云,也可,他会用行动平息争端,让尾云人接纳他的存在。
他是那样眼怀期待。
“你不是说,想给孩子一个阿爹吗?那个阿爹是我。我也会很喜爱你生的孩子,我会做一个称职的爹爹。”
他是那样委屈万分。
“蛮蛮,你不可以这样,问都不问我一句,就自作主张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
他试图向她走近,再进一步,便要迈过这道门槛,步入青庐。
蛮蛮忽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短笛:“陆象行!”
在看到她手中短笛的一瞬,陆象行怔了怔,他的目光开始作痛、挣扎。
不,不要。
蛮蛮,你莫这样对我……
蛮蛮眼眶绯红,唇肉轻轻地战栗哆嗦:“你别逼我,你再近一步,我就要吹响这根竹笛了,你知道的,你中了我的蛊,你会头痛到如同万箭穿心,你最好不要尝试。”
她已经决意,做尤墨的妻子了,这是她自己应许的。
她非要这么做。
陆象行不能接受,他笃定地道:“蛮蛮,你不会的。”
可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有什么把握。
蛮蛮的短笛已经横于朱唇边,目光横过他脚边的哀嚎的尾云士兵:“他们都是尾云人,是我的子民,只有你。陆象行,你不是我的谁。”
她说活的声音,卷出的气流,吹拂在那根竹笛上发出的细碎的塞擦声,都足以令陆象行耳内如钻了一只虫豸,蚀骨般作痛。
蛮蛮闭上眼,吹响了她手里的竹笛。
刹那间,一股激烈的疼痛,便如利斧劈开大脑深处的一根血管般,激烈的疼痛让陆象行的脑子短暂地眩晕了一瞬,接着,那股疼痛,便如战鼓般激烈地敲响。
耳蜗里霍然发出尖锐的蝉鸣,那种耳鸣声盖过了蛮蛮手里的短笛吹奏发出的笛音,化作千万根钢针,一针针扎入他的骨髓。
不。
蛮蛮,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别。
蛮蛮的吹奏绝不悦耳,但也只对中了“咒”蛊的陆象行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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