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坠素辉
莫惊春自己也在魔宗待过,当然明白楼弃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帮鹿苍办事吗?”
“是,他让我找到哥哥的下落。但是哥哥,我不过阳奉阴违罢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帮他来对付你呢?可你知道鹿苍这个人的,我一不如他的意,他便非打即骂,我借口出来寻你,才找到机会摆脱他。但就算是这样,还是差一点死在追杀我的魔修手中。如果不是哥哥,我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哥哥,你别怪我。”
“你身不由己,我当然明白,怎么会怪你。鹿苍本非良善之辈,你若不与他周旋,又怎么活下去?”莫惊春把楼弃扶起坐下,“说来说去,都我是对不起你。当日我只想着自己离开,没有带着你走,抱歉。”
楼弃与莫惊春对视,心中想的却不是刺杀鹿苍的那一日,而是前段时间跟倪亦熙的交锋。
倪亦熙出招,往往在人意料之外,他用出入鸥去时,楼弃差点没躲过来。丹枫擦着他的脖颈划过,他只差分毫就要身首异处。楼弃身上多的是因为这个阵法留下的重伤,他心中颇觉荒唐,莫惊春给倪亦熙这个法阵时,有没有想过,倪亦熙会用他来对付自己呢?莫惊春口口声声说对自己好,可所作所为,都没有顾及过自己。
第68章 坠素辉
楼弃恨不得一口气把心底话都说出来,绑着莫惊春把他带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去,但他还不能这样做。
“哥哥,不用这么说。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疏远我。”说罢,他笑道:“总不至于衣照雪在你心里如此重要,我说上许多,都及不上他半句吧?”
“越说越夸张了。”莫惊春道。
楼弃望着莫惊春的衣领,最里边的衣服下一定藏着那个玉兰坠子。明明是冰冷的东西,却因为莫惊春无时无刻的佩戴,而沾染上他的温度。他不知不觉捏紧了木椅边角:“哥哥,其实衣照雪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吧?当初我问你好几次,你都不跟我说。那个玉坠子,你连沐浴时也不摘下,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往,让你这么珍视?”
“楼弃。”莫惊春叫了他的名字,“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记恨他们。这跟他们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楼弃暗暗想着,是衣照雪打断了你的腿硬生生把你抢走,让你弃我而去。你分明叫江潮生来找我,他却全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当然,我最恨的,还是哥哥你啊。
楼弃缓缓转动眼眸:“哥哥,你在警告我吗?”
这么些天,两个人的气氛第一次不对劲起来。莫惊春摸了摸楼弃的头:“没有,我随便一说。我泡了些新茶,你喝不喝?”
“当然要喝。”楼弃尝了口莫惊春给他倒的茶,“哥哥往里面加了桃子和糖吗?”
“嗯。”
楼弃低头品了品,忽然笑道:“哥哥不能出门,不如我拿去给衣照雪他们?哥哥让我跟他们好好相处,我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们说说话。”
“好啊。”莫惊春应道。
衣照雪的屋子在主城之外,这是江潮生为了让他远离莫惊春,特意派给他的,连楼弃的住所都比他离莫惊春更近些。
楼弃走进屋内,衣照雪正弄着两盆盆栽,看枝桠,一棵是梅花树,一棵是桃花树。
“衣公子真是闲情逸致,不过在古憔鬼窟种花,种得活吗?”楼弃把茶壶搁在桌上,“哥哥新制的茶,叫我带来给你尝尝。”
那茶壶果然是莫惊春屋内的,衣照雪看了一眼,不冷不热道:“多谢。”
逐客之意尽在话中,楼弃却无需他请,自己拉了椅子坐下:“你好像有些不大一样了。以前我见你,还是傻乎乎的,怎么现在竟是一副不好对付的聪明相?”
衣照雪看向他:“怎么,你要对付我?”
楼弃笑着:“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很不好惹。你不是不怎么会说话吗?怎么挑我的字眼?”
说话间,江潮生进来了。见这两人齐聚一堂,他看着楼弃,怪道:“你怎么在这儿?”
“哥哥叫我来送茶给他。”楼弃扣了扣瓷盏,瓷盏发出清亮的声音,楼弃又补充道,“特意做了冷的。”
江潮生不服气,倒出茶水一饮而尽:“上次宁愿自己不喝,也不肯叫表哥做了给我喝。正巧,我渴着呢,你也别喝了。”
他果然是一滴也不给衣照雪剩,衣照雪把盆栽移到窗边:“随你。”
楼弃看着江潮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勾起茶盏的提手:“那我把茶壶还回去,你们聊。”
他才踏出门,手心就热了一下。楼弃翻开掌心,一行金色的字浮现出来。他慢慢笑起来,低声叹道:“正得其时啊。”
楼弃回到莫惊春屋内:“哥哥,我洗过茶壶了。不过我看它有个裂口,还是别用了,我给你拿了新的来。”
说着,他把就茶壶收起来,把新的茶壶放到桌上。
新茶壶上是缠枝桃花的纹样,正是莫惊春喜欢的。他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这都是在江潮生那里拿的。”楼弃坐到莫惊春身边,握住他的手腕道,“哥哥,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莫惊春道:“什么人?”
“有关刺杀那日,空杳仙宗后山崩裂的人。想来,衣照雪也不知事情来龙去脉吧?”楼弃故意卖关子。
楼弃所说的人,在两日后来到了古憔鬼窟。起初衣照雪对楼弃这一举动很是警惕,但一来他并非是要莫惊春与之独处,二来他又直言要杀鹿苍,此人必不可少。衣照雪只得守着莫惊春,监督这几人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