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盗神钟
可自鹿苍残杀花月族以后,这些血脉不纯的花月遗脉也招致捕杀。被杀的很多人甚至毫无修为,大祸临头不过是因为脸上多了两道银月痕。
花月族人天资越高,银月痕也就越深。这姑娘的银月痕只是淡淡一道,说明她根本不能施展疗愈之法。可饶是如此,她也被抓到这里拍卖。
姑娘的起拍价是十万两黄金,拍卖师一说,台下就立即有人出声。
“这年头见到一个花月族倒也稀奇。”那人道,“可凭什么值十万两黄金?人倒也称得上美貌,但恐怕毫无仙力吧?”
拍卖师走到姑娘身边,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她拽住姑娘挣扎的手,在姑娘指间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滴到拍卖台上,顷刻化为一朵碧血桃花。
拍卖师拈起那碧血桃花:“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说过,花月族中还有一种奇脉,被称作‘啼鹃’。其指尖血可以化为碧血桃花,只此一枚,便可使人修为一日千里,甚至有去疾延寿之效。那诸位现在说,这十万两是高了还是低了?”
说罢,拍卖师将那朵碧血桃花往台下一丢。一众人哄拥去抢,不断有人加价,不过片刻,已出价到了五十万两。
莫惊春双手紧扣窗框,指节发白:“一百万两!”
楼弃拉住莫惊春的衣袖:“哥哥,我们身上没这么多钱。”
莫惊春道:“一会儿回凭黯墟取。”
楼弃却不赞同:“哥哥,我们是悄悄出来的。”
莫惊春又何尝不知此事乃是横生枝节,可总不能把那姑娘扔下不管。
价钱涨到一百万两,台下出价的人都面面相觑。
拍卖师不料有人一下翻了十倍,道:“西厢丙阁出价一百万两,还有人要加价吗?”
一百万两黄金对一个中等仙门来说都是天数,台下的人自然犹豫起来。
拍卖师执锤敲响:“一百万两一次……一百万两两次……一百万两——”
“一百五十百万!”有人喊道。
说话的人在东厢甲阁,莫惊春看过去:“那是谁?”
楼弃瞧着那人一身深蓝色剑纹,想来是逢波崖的人:“应该是逢波崖崖主的儿子,听说这位少主一贯游手好闲,是个实打实的纨绔。”
逢波崖崖主俞铭砚,莫惊春是知道的。此人力抵魔宗,众仙门之中就他家的反抗之声最强,履镇不止。
莫惊春道:“俞崖主号笔底明珠,正道君子。”
“爹是正人君子,儿子却不是。”楼弃出言评判,“上个月这位公子宴请了扈庭踪的手下,把俞明珠气了个半死。哥哥,他家多的是钱,咱们还加吗?”
“加。”能买则买,买不下,就只能抢了。莫惊春道:“两百万。”
这个价格,若是常人,早就退避了。可俞少主却是在金窟里长大的,要什么没有?有人要跟他争东西,他就偏不让:“三百万两!”
“哥哥。”楼弃拉住要加价的莫惊春,“实在不行算了吧,等姓俞的把那姑娘带走,咱们半路上去劫也是一样的。”
话是不错,那姑娘落入俞少主手中,绝对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可劫逃花月族这种事,鹿苍必然要查,斩杀鹿苍之机就在眼前,莫惊春哪里又能冒险?
莫惊春不欲同俞少主再抬价,直接道:“五百万两。”
他就不信,逢波崖再有钱,全是他俞少主一个人说了算?他上头还有个爹,这么多钱,俞铭砚怎么可能依他?
果然,价钱加到这个地步,俞少主也无话了。他满脸不甘愿,还是被仆从劝下了。
拍卖师道:“恭喜西厢丙阁的客人,以五百万两黄金的价格拍下‘啼鹃’。”
那拍卖师正差人将姑娘送上雅间,拍卖厅的大门却被人轰然撞开。
一群魔修持剑围了进来,中间走出一个黑衣黑甲的人,居然是扈庭踪。
楼弃意外道:“他怎么到这儿来了,他不是在古憔鬼窟吗?”
莫惊春没说话,只透过窗户看他。
扈庭踪道:“你们拍卖行有逆贼混了进来,本统领要例行搜查。所有人站在原地,一个也不许走!”
拍卖行的主事也不怕扈庭踪,走过来道:“我们这里未曾见什么逆贼。九蛊道与魔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扈大人这是做什么?”
九蛊道中,奔逃死囚有之、亡命之徒有之、剑士侠客有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是以不论仙门还是魔宗,具不过问。扈庭踪这样大张旗鼓地搜查,无疑犯戒。
第6章 盗神钟
扈庭踪背手,绕着那主事走了两圈:“我奉魔尊之命,前往古憔鬼窟抓人,追着那人一路来到此处,人就不见了。你说我该不该搜你们这里?”
主事道:“耽搁大人办事,确非我意。只是今日我行拍卖,在座都是各家的家主少主,扈大人要挨个搜查,恐怕是不方便。”
“什么时候魔宗办事,还要问别人方不方便了?”扈庭踪办砸了鹿苍那么多吩咐,今日是说什么也要找到人。
鹿苍不满古憔鬼窟已久,可扈庭踪之前试了多种法子,也无法近那位酆王的身。今日他好不容易才在古憔鬼窟外发现那位酆王的踪迹,亲眼见人进了拍卖行,绝不会有错。
“魔尊纵横天下,无人不敬。可九蛊道一向独立于仙门魔宗之外,大人这样闹,怕是不好吧?”主事道,“不如这样,大人撤去一半魔宗修士,我们的人也帮着大人四处查探。只是不要耽搁了我行拍卖,不然闹起来,也只是给大人徒增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