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想起一出是一出
她紧咬着牙,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杰西卡刚因违反保密协议而被遣走。廖青眼下若是实说,便在沈亦这儿落了个把柄。今后哪天他想刁难她,那么自己和杰西卡之间,也就五十步笑百步。
可她如果不说,等于直接开罪他,也不晓得他会不会立刻报复。
好在用不着她表态,沈亦已经明白了。而更出乎她意料的是,沈亦没再问下去,什么在哪里见的,什么时候见的,他似乎并不关心,干净利落地放她走了。
廖青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快步离去。
沈亦躺回藤椅里,微微沉吟。
照片里的人是丹尼尔,也是胥紫英精心安排的掩饰——为苏湛的遗腹子寻来的一个掩饰。
这掩饰手法并不高明,最早就没能瞒过裴长宇,去年没能瞒过沈亦。甚至连森雅子,不费太大的气力也能查出个七八分。
可这十几年来,它瞒过了裴央。
对裴央而言,那可能是段痛彻心扉的回忆,所以她选择了忘记。而对于想要忘记的人,再不堪一击的谎言也可以是铜墙铁壁。
如今裴央问起了苏湛的事,胥紫英自然会专程再“关照”丹尼尔几句,她助理刚才的反应印证了这一点。小红到胥紫英身边的时间很短,应该就是这几周去见的丹尼尔。
沈亦揉揉额角,眉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隐忧。他不知这个谎言还能维持多久,也不知等一切昭然若揭,对裴央而言意味着什么。
第49章 想起一出是一出
前厅来了客人,胥紫英被暂时绊住,让裴央先回房间等她。到了凌晨,她发了条消息给裴央,说要再去私人银行经理那里走一趟,晚些回来。
清晨七点,阳光穿过墨绿色的裱花玻璃照进来,伴着屋外枝丫摇曳的影子,散碎在屋内米白色的沙发上。
沙发上的裴央被反复震动的手机吵醒,推了推身后的人,“沈亦。”
沈亦含糊唔了声,够着茶几上的手机,勉强睁开眼睛。来电人律师苟广富。调了静音,搁下手机,沈亦发现怀里的人倒是没了。
裴央早就一溜烟儿地爬了起来坐到沙发一角,整整衣服和头发,水灵灵的眼睛睁得老大,在屋里四下张望。
倒不见胥紫英。
“呼。”她松了口气。
沈亦一把将她捞回怀里,嘟囔:“我没睡好。”
这是真的。这沙发不宽,抱着裴央一晚上,他克制了一晚上,身体热起来冷下去不晓得几个回合。
裴央昨晚没撑到十二点就靠在沙发里睡熟了,她也不知道他啥时候怎么就到沙发上来了。
“你怎么不找间客房?”裴央关心他:“膝盖疼不疼?”
沙发短了些,他大约伸不直腿。
沈亦并不做声,把头埋进她的头发里,唇边隐隐现出一个梨涡。
苟广富不屈不挠,手机屏幕闪烁不断。裴央把电话递给他,沈亦只得接起来。
“我说老兄,协议你看了没?我这里凌晨了喂我还熬着呢!”
裴央看沈亦的神色些微不自在,也听不清苟广富具体说的什么,依稀捕捉到几个字眼,好像是有关白枞的撤资。她以前觉得这姑爷做事沉稳持重,如今发现他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想来无非是他哥的专利不顶用,投资业绩不理想,一圈下来亲情抵不过铜板,又要赎回资金嘛。有啥好端着的,还扭扭捏捏不愿让自己听。
装逼装爆了吧!
裴央想着还是给他点面子,于是回避片刻,起身去洗手间。她开门进去时,听到背后沈亦一边在电话上说话,一边推门出了屋子。
裴央记起换洗衣服还在行李里,决定把自己的行李拖进洗手间。她的行李不多——三个三十寸的箱子是昨晚请伊万特公园酒店前台捎来的。胥紫英住这儿,她就蹭着住这儿了。
裴央不是个手脚利落的主儿,接连拖了两个沉沉的箱子进来,已然和外面那男人赌上气了。
几天前家里整理箱子的时候,是她一个人;在机场排队托运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到了日内瓦机场打车的时候,仍是她一个人。五六十公斤的东西,她哼着小曲儿搬来搬去,一个人也不觉得难搞。
果然男人都不是来遮风挡雨的,而是来你生活中掀起腥风血雨的。
没他在的日子,她心里头尤为舒畅;当然,要是沈亦能把这一身本领像是输内力一般也输给她,好比怎么在公司里不动声色地指派压榨劳动力啦,怎么在董事会上不阴不阳地和那群老怪物讲公司战略和运营管理啦,怎么在股东会上道貌岸然地和那些外行人说行业竞争和股本回报啦,怎么在记者招待会上一本正经地和那波记者大谈理想和社会责任感啦……
等她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可不也是个让生活匍匐在脚下的狠角色?
裴央一边刷牙,一边哈喇子流了一地,得意忘形地放下牙刷,对着浴室里巨大锃亮的镜子打了一套八卦掌,一式叶底藏花碰翻了胥紫英搁在水池边的三瓶精华,“咣啷啷”全滚进了垃圾桶里。
裴央赶紧蹲下身去拯救胥紫英的灵丹妙药。
手还未扒拉进去,她就看到了丢在里头的厚卡纸薄册,随手捡了出来看一眼。这是一家地址在法国南部的服装工作室的宣传资料,背面印有几个创始人的合影,其中一人裴央认识,丹尼尔·佩雷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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