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记忆是一片湖面
沈亦摸了个空,整个人怔了怔。
他想伸手去抱她,裴央突然转身抬手,毫不犹豫地往他肩膀刺去,沈亦压根儿没料到她会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地错愕在原地。簪尖很锋利,一刹那扎进他的肩头。
沈亦定定地望着她,寻她的目光。裴央松开手,向后挪了挪,微微右倾着头,无声地打量着他。
她脸冷漠陌生,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好似他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女人,美得摄人心魄,却触不可及。
许久,他将插在血肉里的发簪拔下,拔得很快,鲜血顿时涌出,在白色衬衫上晕出一大片殷红。沈亦微微蹙眉,却一声没吭,冷硬的神色在这时放得温暖而柔软,又一次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进怀里。
裴央仿佛是失了神地愣在原地,他的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不要怕,是我。”
他抱着她,一遍一遍地重复,按捺下心头涌上来的心疼与不安,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裴央终于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
半晌,裴央晶莹的眼里竟慢慢地浮起泪水,不是小打小闹时受了委屈的控诉,而是一种凄惶的、沉重的、生离死别的痛楚。
眸子里直逼而来的惨烈让沈亦心脏一紧,他慌了神,无措地问:“裴央,怎么了?”
裴央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想去碰一碰他的脸。可她瞥见自己指缝间暗红的血渍,忙不迭收回手来,不堪地躲开他的视线。
“抱歉。”她哽咽,无所适从地凝望远处:“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啊。”
第24章 记忆是一片湖面
陪同警方调取监控时,一楼的物业吓得哆哆嗦嗦,举起三根手指和他的经理发誓,来访的三人真的是胥紫英和和气气地领上去的。
“丫的眼瞎!”物业经理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从视频来看,胥紫英在小区门口下车、碰到金花三人时,神态和动作都有些僵硬,应该并非事先约好的会面。
录口供时,金花先是一口咬定自己和两位远房亲戚来附近散步,“恰好”遇见胥紫英,于是上前打了个招呼。但从过去一周的通话记录来看,金花曾屡次尝试联络沈亦和胥紫英未果,所以今晚的情况并不像是“偶遇”。
民警把通话记录放到她眼前时,金花才承认她通过熟人打听到胥紫英今晚会从机场回家,所以在小区楼下等她,“只是想聊聊而已。”
“聊聊天,还得带把刀?”
听到民警的问话,金花真想把那蠢侄子一脚踹飞。这俩楞子从生下来起,就是她们家的拖油瓶!
阿旭的尿液里查出了药物成分,加上监控里录下来的携带管制刀具、持械蓄意伤人的事实,金花三人暂时被扣下。
裴央她们几个人在警局录完口供时,已是清晨。
由于出现精神恍惚、行为怪异的状况,裴央被送到了医院。
“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一类的情况?”医生在病房外面问家属。
二人同时回答:
胥紫英斩钉截铁:“没有。”
沈亦迷惑不解:“哪一类情况?”
“从来没有过。”胥紫英瞥了眼沈亦,似乎急于将谈话终止于此。
医生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转,对沈亦解释道:“类似于认不出家里人的情况。”
“她哪里有认不出家里人?没有的事。”胥紫英笑着抢答:“就是凭白无故地给吓坏了。他们刀都掏出来了,在我脸上晃,是我姑娘挡在我前面!要不是她反应快,从鞋柜里掏出根棒球棍来,我这老脸可不得上十三层整形修复科去修补修补?我看电视上不常说嘛,人要是遇上什么犯罪行为、重大创伤的,身心压力过大,突然一下子情绪崩溃,总是有的咯?”
“那要多久……”沈亦想要提问,再次被胥紫英打断:“他们小两口闹矛盾,离婚离婚地挂嘴边,”她白了眼沈亦,“说不认识他,那是在气头上呢。”
沈亦微微一怔,没再说什么。
医生没有接胥紫英的话茬,而是低头看了会儿病历。“轻微的颅脑损伤……”他又抬头问沈亦:“结婚多久了?”
隔着半拉着的帘子,沈亦看见裴央靠躺在病床上看电视,像一幅静态的画,情绪很平静,没有看他一眼。
从警察到场之后,裴央就没再和他说话——不是刻意回避,倒像是不认识他。警方问及沈亦肩上的伤口以及他们二人的关系,沈亦回答是夫妻。
当时裴央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立即否认,搞得警方一头雾水。
胥紫英当时就朝裴央瞪眼,压低声音严厉道:“别胡闹。”转而好言好语地给警方讲了同一套说辞,说裴央被吓着了,小夫妻俩在闹离婚,她懊恼沈亦来得不够及时,耍脾气呢。
裴央很听话,没再辩驳。
沈亦觉得胥紫英说的颇在理,裴央被娇惯得厉害,他约会迟个到,裴央都要作一作,更何况最近的事呢?
不知是这解释太过有理有据,还是另一种隐晦的可能令他不敢深究,沈亦对胥紫英的话深信不疑。
“耍脾气就扎人,脾气够大的昂?”民警小哥火药味十足,可能自己遇到过相似的情况,重重地拍了拍沈亦的左肩道:“哥们儿,有什么委屈,可以找人民警察反映,许多男性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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