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舞室只占这里的其中一层，地址选在这儿无疑是为了租金便宜。
　　走进门后，收银的老太正磕着瓜子看肥皂剧，见有人来了，啐掉了自己口中的瓜子皮，然后熟练地报出一长串费用明细来。
　　虞嫦礼貌地表达出自己是来找人的意愿后，老太翻了个白眼，指了指里面。
　　"自己去找吧，我很忙。"
　　然后她便不再搭理虞嫦。
　　地方不大，练舞室总共也没几间，虞嫦很快便找到了江书凝。
　　江书凝见是虞嫦来了，眼睛亮了亮，接过虞嫦手上的包，妥帖地把她的包和自己的东西放在了一块。
　　"你来的好早啊。"江书凝叉着腰，笑盈盈地跟虞嫦说。
　　"你不是早就到了吗。"
　　"我才来没多久呢。"江书凝边说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舞蹈服，道："你看，我才刚换上。"
　　虞嫦这才发觉江书凝的舞蹈服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加上了一些纱网，缝上了一些亮片。
　　江书凝似是也注意到了虞嫦的目光，转了一圈展示给虞嫦看。
　　"好看吗，我妈妈帮我改的，老师要求每个人都要买一套。”
　　“说是自愿购买，可我那天去班里一看，只有我没买。"
　　江书凝说起自己的母亲时，脸上笑意更浓。
　　这套裙子改的可以算是完美，几乎看不出什么手工的痕迹。联邦近二十年工业发展飞速，现在依旧在做针线活，还做的如此之好的可真不多见。
　　"好看。"
　　"我妈眼睛不好，我已经告诉过她不是必须要做的，可她怕我被笑话，愣是赶了一套出来。"
　　江书凝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能希望学院不要把舞蹈服换的那么频繁就好了。"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呢？
　　虞嫦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书凝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把音乐的开关打开，接着走到练舞室中央，低了低头，却又昂起了脑袋，对虞嫦说：
　　"扯远啦！”
　　“邀请你来是来看我新排的这支舞的。"
　　虞嫦点了点头，盘腿坐在了地板上。
　　江书凝接收到可以开始的信号后，仿佛立刻就变了一个人。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了舞蹈。
　　其实虞嫦觉得，让自己这种不懂艺术的人来欣赏艺术几乎等同于牛嚼牡丹，但她却从江书凝的这段舞里品出了许多情绪。
　　舞者，用舞蹈讲述故事。
　　开始时的音乐是低沉的，云压雨般，让人喘不上气，女孩在沼泽里挣扎。
　　没有任何人愿意对她施以援手，路过的人皆把她向更深的泥潭里踩去。
　　中间一段的音乐是平缓的，是女孩的内心世界，她不再相信其他人能够帮她脱离困境，在她的一步一步中，她从沼泽中走了出来，可身上依旧沾满了尘土。
　　高潮的那一段，女孩飞快地舞动，旋转着。她自信地笑着。
　　凤会将过往与尘土一并带走。
　　音乐却戛然而止，江书凝喘着气走了过来。虞嫦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令人惊艳的一支舞中。
　　她略感疑惑：
　　"这支舞为什么没有结尾呢？"
　　江书凝挠了挠头：
　　"我还没有想好，这支舞应该配上一个什么样的结尾。"
　　"我给这支舞取名为《重生》。"
　　"可是最后这一段一直没有编好，几个方案我都不是很满意。"
　　江书凝看着江书凝，眼神却突然亮了亮：
　　"如果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一定要和我说。"
　　虞嫦从容地笑了声，道："我哪有这个本事，我觉得这支舞已经很完美了。"
　　江书凝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捋了捋汗湿的头发。
　　"即使是这样，就已经完美了吗？"
　　"嗯？"
　　"没什么。”
　　“这里离我家不远，要不要来我家休息一下？"
　　虞嫦虽然没听清楚她之前说的什么，但她并不喜欢刨根问底，便应下了江书凝的邀请。
　　……
　　跟着江书凝上了公交车，但是路线好像越走越远。
　　"你，不在原来的大院里住了吗？"
　　"……”
　　“我爸妈离婚了。"
　　虞嫦愣了愣，低声道：
　　"抱歉……我不知道。"
　　只是比较惊讶，虽然虞嫦以前和江书凝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家好像一直都有矛盾，只是不曾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我妈提的。"
　　"因为老江他不学好。"
　　江书凝低垂着眸。
　　"他找别的Omega。"
　　虞嫦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些，同时又很佩服江书凝的母亲。
　　Alpha和Omega总会在一次次标记中慢慢离不开彼此。
　　但这只是临时标记的范畴。
　　一旦到了终身标记的那一步，Omega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Alpha了。
　　但Alpha并不是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Omega。
　　似乎是看出了虞嫦的思量和疑惑，江书凝低垂着眼，睫毛颤了颤。
　　"你也知道，被终身标记的Omega，如果没有自己Alpha的信息素……就会死。"
　　"她做了一个决定。"江书凝深吸了一口气，道：
　　"她去做了腺体切除手术……我陪着去的。"
　　第二十二章 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