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时娘娘才惊觉,宫里所有受宠的妃子,或多或少都有温怜母亲的影子。”
“就连娘娘的封号‘瑶’,也是‘幺’的谐音。”
贺玄铭握紧拳头,胸口起伏不定,他还以为这些事情母亲并不知道,至少在死前都是快乐的。没想到,打从一开始她就是知道的。
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可笑当时,他竟没有看出来母亲强颜欢笑下的痛楚,一心沉浸在自己是最受宠皇子的骄傲自满之中。
“你先去收拾东西,我去找温怜。”贺玄渊沉着脸,毫不犹豫地转身,“一会儿我们就出宫。”
“不用去找了。”
忽然,一道漠然的声音猛地闯入,像是一整冷箭插入其中。
院内两人,神情一僵。
两排宫人依次排列进入狭小破败的院落之中,温心绵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入。她衣着华丽,里里外外都镶着金丝,妆容精致,每一缕发丝都整整齐齐。
“多年不来了,没想到这落月宫竟如此破败。”温心绵轻笑,言语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得意和嘲弄。
“你来干什么?”事已至此,贺玄铭便也不再装了,一双眼冷冷地望着她。
“我来干什么?”温心绵凌厉地看向他,“可笑,这整座后宫都是我的,你问我来干什么?当初你娘在的时候,她都不敢对我这么说话!”
“你不过一个未封王的皇子,还敢问我来干什么?”
她冷笑一声,朝后吩咐:“端上来。”
一个宫女端着一个一壶酒,缓缓上前。箫菱眼神一缩,紧紧地盯着宫女手中的酒,身为在宫中服侍多年的宫女,她自是知道那是什么,她颤声道:“你敢谋害皇子?你就不怕——”
“怕什么?”温心绵嘲讽一笑,朝着脸色阴沉的贺玄铭道:“当年若不是你装疯卖傻,早就和你娘一样魂归西天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还真是个祸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
此话一出,箫菱和贺玄铭心里一震。
“皇后娘娘!”箫菱慌得直接跪在她面前,不知不觉早已吓得泪流满面,“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殿下一条性命,我们给娘娘当牛做马,只要娘娘一句话,我们做什么都行……”
贺玄铭麻木地看着这一幕,母家无势,自己无权,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任何人都能踩他两脚。这么些年,若不是温怜一直在他身边,他早就不想活了。
“箫姨,算了吧。”贺玄铭自知毫无活路,漠然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冷冷地看着温心绵:“是我棋差一着,我认输。”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不!”箫菱尖叫起来,她猛地冲上前将酒杯打落,抓着贺玄铭的衣袖,神情癫狂:“殿下,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忍了这么些年了,何不再忍忍呢!”
“说的对。”温心绵悠闲地站在一侧,玩味地看着来这一幕,仿佛是在看戏,他朝着面如死灰的贺玄铭一笑,面带嘲弄:“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倒也不是不能给你一条生路。”
“温怜,你们不是一直背着我来往吗?”
“你若是想活命,现在有两条路。”
“要么你现在就去杀了她。”
“要么,你就娶了她,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看着贺玄铭迷惑而警觉的神情,温心绵心里冷笑。
她的儿子,她自然最是清楚。
若是她杀了温怜,那贺玄渊怕是一辈子都会恨她。
既是如此,那就只好,毁了她。
整个东宫连一个宫女都没有,贺玄渊的洁癖甚至已经到了连一丝污尘也受不了的程度,若是温怜嫁给他人,那就算贺玄渊再喜欢,也没办法接受一个有夫之妇。
“一旦她怀上了你的孩子,我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温心绵望着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贺玄铭颤抖地闭上眼睛,“好,我答应你。”
第45章
腊月二十八, 隆冬,大雪纷飞。
镇国公府的正厅,高大的黑檀木系满了白绸, 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随风飘动。
厅内摆着两副棺材, 黑沉沉、阴森森。
棺材前,跪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她身量小,宽大的麻衣披在身上,仿佛被人强行裹上了一层被单。
然而这“被单”却挡不住满天的风寒,那孩童的一张小脸早已冻得惨白, 嘴唇青紫,眼神呆滞而麻木。
“喏,前面跪着的就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小姐,爹娘死了, 连一滴泪也没有, 一会儿你就在她旁边哭就行了。”
“这……一夜之间父母全没了, 这得多大的煞气!这活儿我可不干!”
正厅一角落,一丫鬟和专门哭丧的婆子念叨。
“诶,定金都给了, 你怎么突然就撂挑子了?”
“之前还以为只给镇国公哭丧呢, 没想到突然就加了一个镇国公夫人, 干我们这行的,也要忌讳一些。”
那哭丧的婆子把袖里的钱袋子掏出, 恋恋不舍地塞到那丫鬟手中, 正打算转身走人,突然惊觉偌大的镇国公府, 几乎寥无人烟,心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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