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胆小如鼠的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犯罪目标,只不准会被吓成什么德行。
靳司让点开通讯录,给夏冉打电话,没人接,他看了眼时间,七点,可能在吃饭,也可能在整理书架。
他不确定赵茗有没有把话带到,但他不在乎,赵茗要是说过了,那他就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
过了下班点,现在是私人时间,他拿上手机离开法医室,步子迈得很快,一半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另一半用来在心里提醒自己,你不是在担心她,也不是想见她,你想看见的只是她在听到关于袁东呈那些事后无意识泄露出的惶恐不安的反应。
你就是去笑话她的。
夏冉的电话在三分钟后回拨过来,靳司让接起,开门见山地问:“你现在在哪?”
一声声粗重的喘息扑入耳膜,夏冉愣了愣,他这是在跑步?
她下意识往外走出几步,被倾盆大雨浇湿发梢,视线也蒙了层雾,街道空空荡荡,瞧不见一个人影。
“在书店。”她眯着眼轻声说。
靳司让选择抄近路,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水沟,溅起的泥水将他的浅米色休闲长裤打湿,留下斑斑驳驳的印记。
“就你一个人?”
“还有客人。”
“几个客人?”
打破砂锅问到底,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夏冉心生狐疑,顿了两秒,“一个。”
说完,远远看见何至幸撑着伞从便利店回来,补充道:“我店员回来了。”
似乎已经没有过去的必要了。
前方恰好是绿灯,靳司让却定住不动了,看着指示灯进入倒计时。
没再听见他的声音,夏冉看了眼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她握着手机往回走。
她在等他先挂断电话——不管是从前,还是情理崩断的现在,她都习惯做听见嘟声的那一方。
这是她的癖好,间奏分明的声音,会让她心安。
和她预想的不同,靳司让一直没有掐断通话,在下一个绿灯亮起后,他重新抬起脚。
混乱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堵住嗓子眼,呼吸都变得不畅通了,他步子慢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潮热的雾气混着喉管往下钻,舌尖多出几滴尝不出味道的雨水。
他看不见自己这一刻的模样,但也能想象,一定狼狈到宛如丧家之犬。
像极八年前她提分手那天。
自尊岌岌可危,理智先一步缴械投降,他对着手机,低声说:“夏冉,我想见你。”
第18章
不管是确定关系前还是正式恋爱后, 靳司让都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他不会说好听的情话,也从来不对她说任何与“爱”有关的字眼。
他隐忍克制, 将爱藏在每个细枝末节里, 细碎到你得复盘十遍百遍才能捕捉到微弱的信号。
他的一切行为全都遵从本能, 当然偶尔也会误打误撞地戳中她心脏最柔软的部位。
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靳司让去外地参加B大的自主招生,预计在那待两天一夜,那天晚上, 他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也不说话, 沉默持续的时间漫长到她昏昏欲睡, 但她没舍得挂电话。
就在意志快要支撑不住前,耳膜倏地撞进来一道清寒的嗓音:“夏冉, 我想见你。”
月色清凌, 穿过枝桠的风柔和得不像话,风里还含着不知名的花香, 搭配上靳司让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天性浪漫的她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一句:月遇从云,花遇和风。今晚的夜空很美,我又想你。
从一千公里外吹来的风比桐楼的滚烫许多,她耳垂都染上了灼热的温度, “靳司让,你好会哦。”
他没听懂, “会什么?”
“会勾得人心脏砰砰直跳。”她咯咯笑起来, 不懂羞臊为何物。
下一秒,她的少女心被人直白地刺穿:“考前压力大, 对心脏不好,建议去医院精神科看看,缓解下焦虑。”
夏冉气到直接掐断电话。
靳司让这人就是这样,榆木脑袋一个,可他也是除了方堇外最懂她的一个人。
就算她真的被人欺负了,他也不会强行替她出头,而是先怂恿她欺负回去,然后将自己手持的刀刃递到她手上,手把手教她如何只用一击戳中敌人的要害。
他知道,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刚进入一中学习的那段时光,称得上夏冉高中三年里最难捱的一段经历,学习压力大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源于班主任余洁的区别对待。
余洁对谁都是慈眉善目的,唯独对她,总是冷言冷语,经常在全班同学面前让她难堪。
她口语差,口音很重,可一到朗诵课文的环节,她总是第一个被余洁叫起来的。
夏冉觉得丢人,能压低音量就尽量压低,每到那时候,余洁都会走到她位置旁,手里的书重重在她桌角一敲,“早上没吃饭,这音量念给谁听的?”
夏冉没办法,不情不愿地抬高音量,发音本来就不标准,这么一闹,听上去像个没文化的机器人在哗众取宠。
她皮肤薄,每次被羞辱,整张脸迅速蹿红,次数一多,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红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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