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估摸着霍凯这会儿在休息，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霍凯这会儿闲下来了，有心思跟向辰闲聊，向辰不敢直接问他知不知道廖海喜欢他，拐弯抹角跟霍凯打听他跟廖海的关系。
　　电话里霍凯停顿了一瞬，传过来的声音里情绪复杂，夹杂着尴尬奇怪与迷茫，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就兄弟啊，不过现在不知道人家还把不把我当兄弟……”
　　霍凯最后的话语里透着失落，显然他还是挺在乎廖海的，向辰心里默默吐槽，确实不把你当兄弟……
　　不过这话不能直接跟霍凯说，向辰继续追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我是说他这个身份……”
　　霍凯秒懂，提起这个他也觉得特别委屈，他刚上高中那会儿，向辰跟他不是同一个学校，他那个学校特别混乱，升学率低教学质量差，早就有传言说要改成职高了。
　　每天教室里三分之一的座位空着，老师上课也从不管下面学生听不听，霍凯初中的时候有向辰带着，成绩虽然不好，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在这个高中也勉强算尖子生。
　　月考的时候，第一次尝到考到排名前列的滋味，霍凯别提多开心了，那段时间他学习兴趣空前高涨，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考大学的希望，还专门问向辰要了他们学校的专用习题练习。
　　然而就在他高一上半年发生的一件事，几乎改变了霍凯的一生。
　　老老实实学习，从不缺课逃课的霍凯，那时候是班上有名的好学生，跟他初中时顶着七彩头发的杀马特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期末考试时，好学生霍凯遇上了麻烦，班里几个老是逃课，几乎没在教室出现过的同学要求他帮忙考试作弊。
　　如果考试时这些人坐在霍凯周围，只是让他侧侧身子，给这些人看一下，那霍凯不会拒绝，因为他很清楚这种人的心态，他不想接下来的日子不得安宁。
　　但是这些人的要求太过分了，他们甚至不打算自己写卷子，让霍凯写好了填他们的名字，还不止一份。
　　霍凯当时的学校烂是烂，有一点儿特别变态，平时不管你，逃课也好不写作业也罢，大考时却抓得很严，反正不糊弄你，让你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垃圾。
　　这样的情况，考试作弊一旦被抓，不光会全校通报，还会通知家长，严重的如顶撞监考老师、团伙作弊等，甚至会记过。
　　所以霍凯怎么可能答应他们，当即拒绝，结果考试那天，他出门就被人堵了，在路上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揍了一顿，书包里前一天特意准备好的考试用具被拿出来踩烂。
　　那天霍凯鼻青脸肿得赶到考场，可惜已经过了最后进场时间，他在学校操场站了两个小时，等所有人考完再跟他们去考第二场。
　　第二天霍爸爸专门送霍凯去考试，这次路上平安无事，但是晚上他家玻璃就被人砸了，拳头大的石头从窗户外面扔进来，差点砸到在客厅做手工的霍妈妈。
　　霍家人报了警，但是并没有什么用，霍凯身上的伤不算很严重，警察抓到那些打他的人，关不了几天就得放了，然后就是变本加厉的报复。
　　霍妈妈去买菜会被人打翻菜篮子，霍爸爸的摩托车一个星期换了三次轮胎，霍凯一出门就会被人堵住，然后必然会打一架。
　　那年向辰家依旧一贫如洗，霍凯甚至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他，也不敢去找他，怕牵连到向辰。
　　也就是高一那年寒假，霍凯再一次打完架后，回家却看见霍妈妈捧着流血的手，霍爸爸正在给她包扎。
　　原来这次霍妈妈被打翻的菜篮子里，被偷偷放进去几枚刀片，划伤了她的手。
　　那晚霍凯很久没睡着，半夜起来把自己做了一大半的寒假作业撕了个精光。那时候霍凯自暴自弃地想，读书好没什么用，如果他依旧是初中时那个混不吝的杀马特，他不会被班里那群人渣盯上，也不会引来现在这些麻烦。
　　爸妈从小跟他说，做人要无愧于心，不能做缺德事。他们家人从来不害人，却总有人来欺负他们。
　　当好人一点儿都不好，那他就当个坏人，能保护家人朋友的坏人。
　　后来霍凯通过自己初中时的一个同学，认识了据说在道上很有名声的大马哥，当了大马哥的小弟忙前忙后跑了一段时间的腿，听着大马哥口口声声说“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霍凯把自己的麻烦告诉了大马哥。
　　大马哥当时打了个酒嗝，拍着胸脯子说保证没问题，霍凯还没来得及高兴，转头大马哥又说得给出力的兄弟们拿点辛苦费。
　　霍凯没有钱，他也不可能问家里要这个钱，他决定自己想办法。
　　那年十六岁的霍凯已经快一米八，高高帅帅，悄悄报大三岁后，成功在管理不甚严格的酒吧得到一份服务生的工作。
　　也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廖海。
　　第二百四十六章 番外二（12）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当时遇见了这些事……”向辰十分愧疚，随着霍凯的叙说，他慢慢想起那段时间确实很少见到霍凯，也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高一那年冬天，天气格外冷，外婆发了一次病, 在医院住了一个冬天, 向辰几乎整个寒假都在医院陪床, 偶尔闲暇联系霍凯，霍凯也是轻轻松松说笑把他糊弄了过去。
　　虽然当时因为外婆的生病导致向辰无法分心他顾, 但是他疏忽了霍凯确实是事实, 哪怕以他当时的能力无法给霍凯帮助, 好歹能陪他一起面对, 不至于让当时才十六岁的霍凯走投无路之下选择放弃学习去混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