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不太平(八)
这是讨厌她了吗?
端静心头一揪,对比着宣凝偶尔流露的温柔,突然就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委屈。
很少这么难过过了,心像被人刀戳针扎似的疼。
可是,仔细想想,错的是她。
她要利用他救自己,却不经过他的同意,还想用强的。这和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有什么区别?
虽然自己这么优秀,死掉很可惜,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好吧。
如果师公在这里,多半也是不认同的。毕竟,他只是让自己“骗”而已。
想通了的端静伸手解开他的穴道,垂下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宣凝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沙哑着嗓子问:“错在哪里?”
端静沮丧地说:“你不愿意,我不该强迫你。”
“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宣凝总觉得这件事很可疑。
端静用力地点头,见他依旧存疑,抬手发誓:“如果我有半句谎言,就让我这辈子再也吃不到鸡腿!还有鸭腿、鹅腿、羊腿都吃不到!”
听起来颇有诚意。宣凝问:“你让我学的心法也是为了解除你的走火入魔?”
“是的。当你的这个,”手指一指,“放到我的这个,”手指又一指,“……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练这套心法,然后就能慢慢地化掉我体内乱窜的真气。不过,你一定要坚持住,起码运功一周天,太快软了是不行的。”
这就是师公让她找个持久耐力的男人的原因。
……
宣凝头顶冒烟,说不清是羞的恼的,斩钉截铁地说:“放心,我一定会很坚持。”
一夜过后,云淡风轻。
麻雀停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叫。
宣凝早早地醒来,侧身凝望着睡得香香甜甜的端静,突然伸手捏她的鼻子。未及碰触,就被抓住了手腕,轻轻一抖,连人带被子地甩了出去。
……
端静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摸摸光溜溜凉飕飕的身体,迷茫起身找被子。
宣凝披着被子站在窗边,隔着窗纸看晨曦。
“这么早就起来了?”端静迷迷糊糊地问。
宣凝目不斜视,依旧看着窗纸:“嗯。”
记忆慢吞吞地回笼,端静迟疑地问:“我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
宣凝终于侧过头赏了她一个犀利的眼神。
端静干笑:“我不会刚刚把你丢出去了吧?”
“你觉得呢?”他冷冷地问。
端静赔笑道:“我从小到大一直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
宣凝冷笑道:“难道你还想从小就找人陪你习惯习惯?”
端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摔你的。”
宣凝截断她:“没有。”
“嗯?”
“没、有、摔。”一字一顿,相当铿锵有力。
端静疑惑地看着他一瘸一瘸走向屏风的背影:“你的腿……”
“……站麻的。”大清早就承认自己被媳妇儿甩出去了,以后还如何振夫纲?必须不认。
宣凝腿“麻”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两人穿衣洗漱略晚,进正堂的时候,长辈们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好在都是过来人,十分体谅,不但不怪罪,还反过来安抚了几句。
只是宣凝的走姿实在引人注目,话题说着说着就到了他的腿上。
端静说:“相公是站麻的。”
“站”麻的?
宣统和宛氏想起了昨天给的黄色小本本,难道是选了站姿的关系?可是,新婚夜站麻,实在是有损宣家人的脸面。
他们不约而同地瞪向宣凝,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而小辈们想的是“战”麻。看来昨晚战况激烈,嫂嫂不愧是巾帼英豪!二哥娶了这样的娘子,真是勇气可嘉,堪称我辈楷模。
不同的理解,对宣凝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看法,让宣凝沐浴在冰火两重天的目光里,分外煎熬。
倒是宣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啥啥顺眼,听啥啥不想,喝了两人敬的茶之后,一人给了一封红包,说了些开枝散叶的话。宣统与宛氏也是一样。
然后是宣络、柳氏、宣绣等依次给了红包。
端静想起山匪,一双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宣络,想找个询问的时机。她的目光实在蜇人,别说宣络,连宣统、宛氏都有所觉。宛氏知道这个儿媳妇是个爽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原因。
端静便一一说了。
宣络道:“云荒山占地甚广,若想搜山,还要借助官府之力。我已经知会村正将此事上报,不日就有消息。”
☆、小镇不太平(八)
“不日”一等就等成了“不知道什么时日”。
宣络去找过村正,村正也束手无策。消息已经上报,却没有下文。
后来宣净找了个由头,将村正灌醉,总算探出消息。这些山匪有的是沧澜的流民,有的是被流放到南兰县犯人,都是硬骨头,一般的衙役啃不动,也不愿啃,久而久之,这种事多半不了了之,只有有钱的人家,能通过路子把人赎回来。
宣净又给村长倒了杯酒,笑眯眯地问:“什么路子?”
大眼仔下山采买粮食,推车到了老地方,人还没有看清楚,就被一棍子打晕过去了。
埋伏三人组的“高手担当”端静有点担忧:“不会打到失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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