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60
玉珠咬了咬唇,盈盈笑道:“颢哥哥,再见。”
小郎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留下一句:“不要和我说话。”会变得不幸。
转身便离开了。
杨七急得直挠头,忙笑着替他家郎君赔不是,“三姑娘千万不要生气,二郎就这脾气,他、他没有坏心眼的。”
“嗯。”小玉珠抿唇微笑,“我知道。”
他只是还没适应她的存在而已。
她会让他适应的。
*
桓夫子用完膳,才摸着肚子踱进了课室。
玉珠已经描了两张红字了。
喜春见桓夫子进来,便站起身要出去。
玉珠拉住她,示意她留下来。
桓夫子走近,眯起眼睛,瞅了一眼案上的小字,点了点头。
“桓夫子安好。”小玉珠起身见礼,“学生的婢女喜春,她能留下来,一起听吗?”
喜春一怔,看向小姐,心口突突地跳起来,难以置信。
桓夫子捋了捋山羊须,沉吟片刻,最终点了头。“旁听可以,但是老夫不再单独授课,也不得插嘴打断我,能否学得会,全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是。”玉珠低头,又悄悄拽了一下喜春的袖子,低低道:“还不快谢谢夫子?”
“谢谢夫子。”喜春亦忙施了一礼。
桓夫子示意她坐到玉珠后排去。
桓夫子拿出《对相四言》,开始给玉珠开蒙。
一直上到申时初刻,上了整整一个时辰,玉珠谢了桓夫子之后,带着喜春回去了。
虽然肚子很饿,但喜春很雀跃,一路上缠着小姐问问题。
到了三房的院子,玉珠先去上房给庾夫人请安。
庾夫人问了两句话。
玉珠便退出来,回西院去了。
回到西院,把书袋子一甩,玉珠和喜春便狼吞虎咽吃起饭来。
沈氏、紫竹和陈婆子都围着她们,问东问西。
沈氏把书袋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拿出绣绷,继续绣花。
吃完饭,玉珠又逗了雪团和来安一回。
院子里有一株金桂,已经开花了,花香馥郁。
浓郁的香气,让她回忆起上一辈子,她居住在吴王府月香院时,因为闲极无聊,三不五时便自己调制香料。
那时候,她配置出了一种特别好闻的香,取名菩提香,用梅花香、桂花香、檀香和木香按一定比例研磨而成,用来薰衣裳和手帕,能让她心情好一整天。
她记得,有一回海棠花宴,她和众女眷坐在水榭凉亭内赏花。
她多喝了几杯醉春归,便扶着丫鬟杜鹃去假山子石那儿醒酒,不小心遗失了手中的软帕。
上面绣了她名字中的玉字,若是被人捡了去,当作私相授受的证据,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事后让杜鹃去找,翻遍了整个园子,却怎么也没找到。
幸而最后也没闹出什么不堪的事儿来,她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几个月后,那年府里吴王的寿宴,她扶着杜鹃入席,途中偶然与一身墨蓝锦袍的桓颢相遇,躲闪不及,只好见了一礼。
那人长身玉立,眉眼浓烈,躬身作揖,绣蟹爪菊的广袖垂散开来。
一股熟悉的香味飘进了她的鼻端。
是她调制的菩提香。
她吃了一惊,柳眉微蹙,盈盈杏眸似是有话要问,却又碍于礼俗,不好问的。
只得按下心头疑惑,错身离去。
却听见那人在身后轻轻地叹了一句:“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墨蓝身影立在原处,他的声音低淳悠扬,似在耳边低诉,又似空谷钟声,余音袅袅。
烫红了她的耳尖。
她表面莲步款款,端庄大方,实则内心惊涛骇浪。
是他拾了她的手帕?
没想到他竟也如此懂香,不仅还原了菩提香的配置比例,还悟出了香中的真意。
他一定知道那方手帕就是她的,他还收着不给,这是什么意思?
桓玉珠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都未见他有任何逾越之举,也就渐渐将此事丢开。
一阵秋风扫过,金黄的桂花簌簌落下,满院子充盈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玉珠叫上喜春一起,摘了一簸箩新鲜的桂花,放在廊下阴干。
又央求紫竹,给她绣八个香囊。
她打算送给公府里的小郎君、小娘子,当作见面礼。
虽然早已见过了,但她觉得,礼多人不怪,最主要的是,她想送给一个人。
沈氏知道后,便笑道:“也好。回头我和你爹说说,让他给你再添点别的香料。”第一次送礼,也不好太寒碜。
“嗯。”小玉珠抱住母亲的胳膊,踮起脚尖,在她脸上湿哒哒地亲了一口,笑得两只眼睛弯起来,“阿娘最好了!”
沈氏失笑。
三天后,玉珠带着喜春,亲自给三房所有的小郎君和小娘子送上了自制的香囊,每个香囊上还绣了一个字,对应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她给这个香囊娶了一个名字,叫作天香囊。
桓敦后来偶然得知,大赞其妙,“‘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玉丫头,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天天都香喷喷的呀!”玉珠眨了眨漆黑晶亮的眸子,扑哧一笑,她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也是取自这首前朝诗人的五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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