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贼
第5章 捉贼
入了夜,郁祐在后院摆了张小桌,扯着小德还有府中的老管家吃了顿团圆饭。
“殿下,受伤了不能喝酒。”
“殿下,这鱼辛辣,也不能吃!”
……
过了丑时,外头的火树银花也渐渐熄灭了,尹都又陷入了黑夜的阒寂。西街的豫王府,大门紧闭,不见一点光亮,分外宁静。
潜伏在檐上的黑影这才行动起来,身手敏捷地跳下了高墙,经过几个时辰的探查他早就摸清了这王府。很快就潜入了后院,顺着回廊一路摸到了马厩,接着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目标。
就在离马厩几丈远的栏杆上,挂着一只巨大的笼子,外头还罩着层黑布。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惊动了笼子里的猛禽,又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在指尖揉碎。然后慢慢地揭开了那层黑布。
正要出手,却愣住了,笼子里黑黢黢的一片,像是空无一物。他心头一紧,难不成是早有防备?慌张之际从袖中抽出火折子,凑近一瞧。漆黑的笼子里忽然出现一双姜黄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然后便听见那里头的东西大声道:“缺货,你个缺货……”
“夯货!夯货来啦!”
“……”
再一回头,数十名府兵举着火把将他团团围住。从后头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脸上还带着伤,却难掩面容俊美。
郁祐打了个呵欠,颇有些困,对着那小贼和悦地道:“等你半天了,大家伙戌时就都回房歇息了,你偏要在墙上蹲这么些时辰,何必呢?”
“小德,把我们黑团儿带回去睡吧,明早给他加餐,表现真不错。”
“得嘞。”
小德过去把笼子取下,里头的鹩哥十分机灵地吼了两嗓子:“谢殿下,谢殿下。”
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小贼差点急火攻心,羞愤而亡。
“说吧,谁指使的?”
小贼别过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哟,还挺骨气的嘛,来人把他手里的东西抠出来,全都塞他嘴里。”
“不,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郁祐接过热茶,悠哉地坐到了刚搬来的椅子上。“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就是普通的迷药,是小的利欲熏心,听闻王府内有珍禽异兽便想偷去卖钱,还望王爷饶命。”
“哦,这样啊。那本王也没什么好同你说的了。”郁祐把茶放下,起身欲走,“把他丢到关海东青的笼子里,这两日的肉糜就不用喂了。他这身量够我们家白团儿吃两天的了。”
话音落下,几个府兵就把人提了起来,利索地往外拖。
郁祐对着愈行愈的小贼笑了笑,露出尖锐的虎牙,看起来狡黠而恶毒:“不瞒你说,本王的这只海东青啊,最喜欢吃活物眼睛了,每回给它喂活鸡都是先把那鸡眼啄下来,再一口吞掉。”
小贼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不过是收了银子办事,哪能把命都搭进去啊。“我说,殿下饶命,我全都说……殿下!”
郁祐这才挥了挥手,让他们停下。
“你看,早些乖乖地说实话不就好了嘛,大家都能少废些功夫。说吧,你主子是谁?”
小贼胆战心惊地趴在地上,生怕这位豫王把他拖去喂雕,“小人,小人不过是个小贼,平日里靠着偷盗些有钱人家的财物为生。此番是有人找上门,给了小人一锭金子,让小人潜入豫王府,把这东西掺到那海东青的吃食里,事成之后……还有一锭金子。”
“但,但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啊。”
郁祐思忖了片刻,看他不像是说换的样子,便道:“这样吧,你帮本王一个忙。本王免了你的罪过,不管那头出价多少本王都按两倍给你,如何?”
小贼以为自己听错了,竟抬头盯着郁祐瞧了一会儿。
“怎么,不愿意?”
“不,不,小人多谢殿下,多谢殿下饶命。”
尹都皇城,天子脚下,这街头巷尾的杂谈多少混入些宫闱秘事。不说则已,若是说起,那必得是大事。
郁祐有幸,自十六岁混迹坊馆开始,三日一小闹,半月一大闹,不知给尹都百姓们贡献了多少茶余饭后谈资。尤其是他与谢诏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像什么“豫王设宴酒迷谢三公子,献身不成反遭毒打”还有“谢三公子青楼怒斥豫王,二人房中争执,半日未出。”那说得是有模有样,若非郁祐亲身经历,险些就信了。
于是乎,一年一度的大朝会,万国来贺。尹都上下都在传,谢三公子酒楼私会三皇子被豫王撞破。
“真没想到,谢家三公子冷落豫王多年竟是因为心中另有所爱啊,从前真是错看了他。”
“别胡说,谢小将军高风亮节,怎么会好男风,什么私会不私会的,不过是一起吃个酒怎么还被你们说得这么腌臜下流。”
“这可是清茗司的杂役亲口同我说得,他那日就在场,说是豫王殿下瞧见二人亲昵便出言讥讽了几句,谁成想谢三公子护内心切,出手伤了豫王殿下。那人抬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呢,好歹有这么多年的情分,下这么狠的手,这谢三公子还真是无情。”
“呸,什么情分。那都是豫王纠缠,我们三公子不屑与他计较罢了。”
“呵,若说纠缠,那为何这么多年那谢三公子一句撇清关系的话都没有?分明是惦记着豫王殿下的美色,一面占着便宜,一面有装得清高,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