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访22
“谢三公子?”郁祐快笑僵了,不借便不借,这么盯着他作甚。又不是问他借亵裤,真是小气。
小气的谢三公子,最后还是解下了袍子。
郁祐正要伸手去接,袍子直接罩在了身上,谢诏还帮他系了个结。两人个头差得有些远,郁祐堪堪撑着袍子不蹭地,上头还带着谢诏的体温,暖烘烘的。离家已久,上头干净清冽的木制熏香变得寡淡,若有若无地撩着郁祐的鼻子,还挺好闻的。
不过这气氛是怎么回事?谢诏那表情是怎么回事?不容郁祐多想,谢三公子已经撤开了身,“嗯……多谢。”
“不客气。”
到了歇脚的客栈,许是媚香楼里香料的缘故,郁祐浑身散了架似的,沉甸甸睡了一觉。入了夜,骤然惊醒。往自个身上嗅了嗅,好像还有些气味,两种不同的味道。一个甜腻浓重,一个雅致淡然。
不行,不行不行。又是媚香,又是谢诏的气味,怎么睡得好?
郁祐晃醒了小德,命他准备热水沐浴。
热水解乏,郁祐泡了一会儿,浑身都酥软下来。也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此番他不仅要把这案子办得漂亮,还要借此为自己谋个后路。
有了官职才能在朝堂说上话,才能拉拢属于自己的势力,无论是自保还是主动出击,都得有实权在握。否则,就凭皇兄一旨遗诏,郁暄那心肠歹毒的小畜生不会认账。
上辈子叫人拿住了软肋,这辈子,他再也没有任何软肋了。
郁祐仰头,舒展脖颈,忽然叫灰尘迷了眼。好像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他匆匆洗了眼,再抬头看,什么都没有。
背脊升起一阵凉意,怎么感觉有什么人在窥伺着他。
是刺客么?郁暄的人又或是牵扯此案的人?
他胡乱套了件衣裳,掏出了佩剑。
“殿下?”小德看到浑身湿哒哒的郁祐很是不解。
“嘘,外边儿有人。”
像是为了应证他的话,传来一阵叩门声。郁祐拔剑出鞘,走到了门边。幸好响起的是谢诏的声音。
“殿下?”
郁祐松了口气,收起剑开了门。
谢诏看了他一眼,偏过头,沉声道:“方才卑职听到房顶有动静,来人身手矫健,为保殿下周全,需连夜赶往州府。”
“见过殿下。”奉州州牧朝郁祐行了个大礼,“此番本该派人去接应殿下,没想到叫殿下连夜奔波受了惊,是卑职办事不利。”
一晚上没怎么睡,又要早起查案的郁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无妨,无妨,本王并未有什么闪失。太子先一步抵达,这几日可有何线索?”
州牧愁上眉头,“卑职无能,暂时还未有头绪。”
“不是有几个救回来的孩子么,可一一询问了?”
“殿下有所不知,难便难在此处,一共十二户人家,除了前日太子亲自登门同巡抚家的公子见了一面其余人家具是不愿透露,好些还将人送出了城,称绝无此事。”
郁祐轻叹,“私下再派人上门问问,寻常人家多贴些抚恤,不要声张。”
“是。”
“奉州境内有多少专供小倌的声色之地?”
州牧许是没想到这位闻名大周的豫王殿下如此直接,想到那些个传闻,忍不住看了眼郁祐身边的谢诏。“这......."
"本王问你话,看他做什么?”
“回殿下,一共二十一所,都逐一排查过了,并未有发现。”
失踪的都是十来岁的男童。奉州临海,民风开放,男色之盛较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些黑心的,拐了人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在这奉州地界如此大动干戈,就未免太猖狂了。不会有人愚蠢至此。
郁祐沉思半晌,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他换了便衣,带着小德和谢诏出了州牧府。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小倌馆。”
“啊,殿下这样不好吧,在尹都倒是无妨,现下办案……”
“想什么呢,你豫王殿下像是色令智昏分不清轻重的人吗?本王这是要去查案。”
小德心说,您若不是色令智昏怎么就追着旁边这位跑了六年呢。“可州牧大人不是说排查过么?”
“查案最忌讳的就是有所错漏,一遍搜不着,不代表两遍搜不着。官府出面他们自然噤若寒蝉,就算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早就藏好了,悄悄地问才能问出些门道。”
“哦,还是殿下高明。”
马屁拍得舒服,豫王殿下面色红润,“那是。”
谢诏在一旁默不作声,脸色不是很好看。
郁祐选的是奉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小倌馆,叫竹坊,还没到门前呢,先叫人拦住了。
面色泛黄精瘦的男子,就站在巷口,双手抱胸怀里好像揣着什么东西。先是四周扫视一圈,对着他们笑道:“二位公子可是要去竹馆?”
他行为鬼祟,谢诏已经捏住了袖内的匕首。郁祐却是对着他笑了笑,“这位兄台有何赐教?”
男子知道遇上行家了,凑近了些低声道:“看来公子也是明白人,不瞒公子说,我这儿有些好货,都是从都城流过来的。公子可有兴趣?”
“哦?”郁祐眨眼浅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还是从尹都流过来的?那可真是了不起,可否叫我们先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