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们没在堂屋里吃饭,而是把桌子摆到了炕上,田遥把炕上的床褥都收了起来,这会儿只铺了一层薄褥子。
他把郁年抱上炕,自己也盘腿坐了上去。
付智明和沈桥坐在他们的对面。
田遥看着他们两个人有些尴尬的样子:“门都已经关好了,这会儿只有咱们四个人,还害羞什么啊?”说完还打了个样,在郁年的脸上亲了一口,“来来来,赶紧动筷子,我都馋死了。”
沈桥的脸有些红,声音很软:“大过年的,别说死不死的。”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随后付智明拍开了酒坛的泥封,给他们都倒上了酒:“咱们先干一杯吧。”
四个酒盏在空中相触,发出了声响。
田遥迫不及待地吃了一筷子菜,沈桥做的那一道肉看起来颜色特别漂亮,他只尝了一口,就觉得软糯无比,他现在跟着郁年,也不太能吃肥腻的肉,但这块肉的肥肉却一点都不腻,除了酱香,还有意思甜香,田遥举起大拇指:“桥哥,也太好吃了吧。”
沈桥腼腆地笑起来:“你要是喜欢,以后都做给你吃。”
田遥跟他击了个掌:“一言为定。”
他们一边吃着菜,一边吃着小炉子边的花生栗子,酒盏里的酒就没有断过,几个人都喝得有些多。
村里没有打更人,他们一直喝到了子时,最后田遥才歪歪扭扭地下床,门外已经飘起了雪。
时间有些晚了,付智明跟沈桥打算回家,田遥送他们到门口。
田遥回到家里,郁年已经把一片狼藉的炕整理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子时,这会儿需要点爆竹,寓意来年一年都红红火火。
去年是田遥自己一个人点的,他想起那个时候的那个怯生生的吻。
郁年坐在门口,等着他点燃爆竹,看着他跑到自己的身边。
在爆竹声响的时候,田遥跨坐在郁年的身上,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去年还需要偷亲,今年郁年已经会温柔地回应他,不知道明年这个院子里又会不会多一个成员。
房间里灰灰把被爆竹惊到的小白按在自己的怀里,舔了舔它因为害怕而炸起的毛,小白嘤嘤了两声,靠着灰灰重新睡着了。
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付智明看了一眼身边提着灯笼的沈桥,试探着,牵住了他空着的那只手。
沈桥没有挣扎,付智明便得寸进尺,跟他十指相扣。
“下雪了。”
沈桥点了点头。
付智明看到他的头顶的一片白:“这样就白头了。”
沈桥的眼睫上落下一片雪花,随后融化成了水滴,像是落在了沈桥的心口。
第96章
除夕晚上落下的雪,到初五才停下,村里这几天鲜少有人出门走动,大多都在家里燃着炉子,享受一年以来最清净的时光。
除夕的晚上跟郁年折腾得有点久,田遥就没有去庙会,反正也没什么好逛的,后来的几天,他在帮着郁年站起来。
第一次的时候,他把郁年整个架在身上,郁年的脚接触在地面上,田遥支撑着他的身体。
田遥比他还紧张,额头上出了一头的汗。
郁年是这么久了第一次脚接触到地上,先前他的腿不能说没有感觉,但今天他才真正地感觉到,自己还能有再站得起来的一天。
“遥哥儿,你先放手让我试试。”郁年的额头上都是汗,田遥有些不敢放。
在看到郁年坚定的眼神之后,田遥慢慢地放开他。
可要重新站起来这件事情,远不如郁年想象得那么简单,在田遥松开手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疼痛从脚心传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倒在了地上,田遥都还没反应过来,郁年就摔了。
田遥赶紧扶住他的背:“怎么了?腿是还不能站起来吗?不着急的。”
郁年摇了摇头,他看着自己的腿,伸手去碰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他才会试着想要站起来,可现实是,只要田遥一松开手,所有的痛就全部回到了他的腿上。
之前被冯喆挑断脚筋的痛,后来被周老碎骨重塑的痛,好像都双倍回到了他的腿上。
田遥的目光里全是担心,这会儿的郁年看起来状态很不好:“郁年,没事的,这会儿站不起来也没关系的,咱们还有很多时间的。”
郁年摇了摇头,他知道不是他腿的原因,是他心里的问题。
他朝田遥笑了笑,让他把自己扶了起来:“没事的,我自己想办法调整一下。”
而后的几天,郁年没有再说要继续站起来的话,他只是对着医书,在不断地翻看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田遥这才稍微放心一点。
大年初五,下了四天的雪终于停了,田遥跟郁年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之后,就准备把家里的积雪扫干净,带崽的灰灰终于是有些烦了,看到田遥拿扫帚,它也在雪地了撒了好久的欢,还是小白没有找到它,在窝里嘤嘤地直叫,灰灰听见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雪地,让田遥把剩下的雪都铲走。
院子里的铲完了还有外面的,田遥都热出了一身的汗,就看到他的对面,付智明也拿着铲子,跟他做着一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