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月儿终于哇哇哭了起来。
阿青慌手慌脚地抱住她:“怎么了?月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年轻女子汗津津的胸脯闷得江月儿想吐,她挣扎着想脱开身,却叫阿青越抱越紧:“月姐儿你别乱动,马上到家了。”
不是——
“阿青姐,你把姐姐抱太紧,她肯定闷着了。你快让开,让我来。”
阿青茫然地“哦”了一声,江月儿闭着眼睛,感觉身上一松,脸上突然落下几滴水来。
她不由睁开眼睛,头顶上,眉眼清俊的男娃举着一片大荷叶,正撩着荷叶里的水滴朝她洒水。看她睁眼,欣然一笑:“看吧!我说有用的。”
那笑容这样生动真切,即使像江月儿这样懵懂的小姑娘也不能否认,这笑容里的关切之意。
江月儿恨恨抢过头顶的荷叶,烦得将剩下的水全扣到了自己脑袋上!
阿敬这个坏蛋,坏起来恨得人牙根直痒痒,好起来又好得叫人无处不熨帖。
他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这叫她要怎么办嘛!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女主不是个瞎纠结的性子。毫无准备地发现这么大个秘密,总要有点心理过渡的。
下一章,嘿嘿
第19章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
早上去衙门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再回来时,三个人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看看看看,出门前我说什么了?让你们带把伞,都不听我的,现在淋成这样,可别生了病。”白婆往灶下添了两把柴火,拉着阿青,“先别走,马上姜汤熬出来你再端进去。”
阿青急道:“哎呀,白婆,你先放开,我等会儿再来不行吗?衍小郎和月姐儿还没换衣裳呢。”
白婆点着她的脑袋:“我说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人心。没听娘子发脾气呢?你现在进去,不是平白触她霉头?”
此时云收雨住,外头安静得连声鸟叫都没有。厨房里两人伸着耳朵,听堂屋里杜氏发脾气:“月丫儿,你走时阿娘说什么了?”
江月儿没吱声,说话的却是杜衍:“阿婶,你别骂姐姐。我们本来想早点回来的,是我也想看采莲子,才叫了她去的。”
杜氏怒道:“衍哥儿你别急着为她开脱。我还没说你,平白无故的你离着水边那么近做什么?我原指着你俩在一块儿你能多看着你姐姐,你倒好……”
白婆悄悄与阿青笑一回:“别个家都是姐姐管着弟弟,偏咱们家反过来了,是弟弟管姐姐。”又道:“也是,衍小郎练字读书雷打不动每天两个时辰,这样律己的性子,便是一般大人也做不到,更别说月姐儿一个小姑娘家。哎,若不是衍小郎这么个身份,好生进学一番,说不得也能得个功名。”
“衍小郎的身份怎么了?”阿青好奇问道。
白婆手里盛着汤,叹道:“赘婿啊,你不知道吗?本朝赘婿是不许上科场的。”
阿青却道:“不对吧。我昨天还听老爷提了一回,说入了秋,就送衍小郎去学堂呢,若他不能入科场,干嘛老爷要往学堂白扔钱?”
“老爷这么说过?我的个天老爷,现在束脩多贵啊,也真是舍得哩!”白婆叹一回,转念又道:“不过老爷是读书人,兴许比咱们想得长些呢?”
两人盛好姜汤,堂屋里杜氏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趁竹帘子打开,白婆往堂屋里睃了一眼,只看见两个孩子另换了身细布衣裳,正对着墙角背起手站着。
白婆缩回脖子,轻手轻脚地回了厨房。
不一会儿,阿青端着碗也出来了,小声与白婆道:“娘子生好大的气,我们今天可得记得避着些,别沾着火了。”
白婆想起刚刚那一眼,啧啧两声:“这还是娘子头一回罚衍小郎吧?”
阿青点点头,忽而捂着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白婆问道。
阿青抖着肩笑了好一阵子,才在白婆的连连追问下道:“白婆你是没看见,刚刚我出门时,衍小郎凑过去找月姐儿说话,被月姐儿撅回来了。衍小郎竟也没恼,没一时,又凑了过去。我出来时,还听他唱歌哄她呢。”
白婆讶道:“月姐儿不是最宝贝这个弟弟,生怕他气着病着的?怎么今天使了牛性?”
阿青想想刚刚看到的情境,边笑边道:“我哪知道。这或许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要我说,也怪衍小郎这些日子总欺负月姐儿,月姐儿哪是受气的性子,今日可不就还回来了?”
白婆也笑道:“看衍小郎平日对月姐儿不假辞色,我还有些替老爷娘子他们抱屈。没想到,衍小郎也不是不在意月姐儿的。”
外事少提,堂屋里,江月儿对这个不知道该叫衍哥儿还是叫顾敬远的难兄难弟当然没有一点好脸。
从在船上哭了那一气儿开始,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哪怕杜氏发了脾气,她也是心不在焉的,问她的话,该答的一句也不答。
要不是上回江栋与杜氏分说了一回,加上杜衍解围解得快,以她今天的态度,妥妥还得再挨一回打。
杜氏是愤怒之中没有察觉,但杜衍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跟江月儿有十个时辰都在一块,便是再笨,他也该看出了这个姐姐与平时的不同。
江月儿这个心思浅白如山间小溪的小姑娘今天让他忽然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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