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印记
随后苏涿光听得帐外调配动静,便也知了他的帐外没有旁人窥听。其实三暗卫守着已然足够,若是他们仨还比不过寻常值守的士兵,苏涿光只会怀疑这三人近年退步退到九天之外了。
当下苏涿光若无其事地坐在榻边,听着身后的乔时怜格外安静,只是以为她醒来不久,身子仍疲乏,加之适才过于刺激下,瘫在了被窝里不愿动。
直至他听见乔时怜捂在绒毯里,碎碎骂着他,“苏涿光,你太无耻了…”
苏涿光:“……”
若他没记错,她之前虽羞,却是情难自禁地沉溺于这欢愉里。
他循着她的嗓音,估摸着位置转过头,问她:“那阿怜觉得,我该如何?”
乔时怜始才掀开被,望着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她更是羞恼,便随口嘟囔道:“让我欺负你。”
不想眼前影子一晃,只见他掌心摸着榻处,挪身往下躺在了榻间,“可以。”
乔时怜顿在了绒毯里,迟疑地看向他,再度确认着,“怎么欺负都可以吗?”
苏涿光嗯声应道:“你是我的夫人,当然怎么都可以。”
话落时,窸窣动静里,他察觉乔时怜已撇开绒毯,极淡兰香落在他鼻尖,这是她身上的气息,她在朝他贴近。却是又听她下了榻,不知去取了何物,趿着鞋的足音忽远忽近。
他看不见她欲做什么,只得在昏暗无光中静静等着。
少顷,他感受到自己腰间带钩被取下,系带一一解落,她在慢条斯理地褪着自己的衣衫,甚至故意效仿他之前待她的模样,以极轻的力道,柔荑假作不经意触及他极易生痒之处。
她还真是报复心重。
此番乔时怜终是得见他藏于衣下被包缠的伤,他身上几近没有完好之处,新伤旧疤纵横交替,其胸前淌就的暗沉血色让她心头一凛,偏偏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反过来照顾她给她上药。
苏涿光听她迟迟未有动静,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乔时怜强忍住眸中涌上的温热,“你伤得这么重,还有心思欺负我。”
苏涿光沉吟道:“都是皮肉伤,快好了。”
乔时怜驳道:“骗人!你之前也跟我说,你会平安无事的…”
结果她却在京中收到了他性命垂危的消息。
他真是喜欢骗她。
苏涿光坐起身,安慰她道:“阿怜,我现在不就平安无事吗?如今我养了近一月的伤,就能行动如常,还不足以说明我伤得并不重吗?”
一月?
乔时怜这才反应过来,时日过了多久。苏涿光受伤的消息传至京城需七日,自己从西北赶至京城又费了十日,加之她还不知昏迷了多少天,这样算下来,确实近一月了。
她抿唇不言,盯着他的面容,将她方才下榻取来的东西捧在怀里。
苏涿光尚是待她回音时,却听得古怪的研磨声响,随后衣袖摩挲,应是源于她抬手的动作。
他不明间,倏忽一异样之感遽然生起。
第59章 59 、印记
天倾昏沉, 偷得营帐隙间,落得几缕金光浮动。
晚风簌簌,苏涿光只觉身上渐凉, 忽遭逢一冰冷软物缓缓拂过,他不由得浑身一震。丝丝墨香萦绕, 那毫笔毛尖湿濡之处随着她的手稍抖,一笔一画, 在他肩胛下方, 尚未有绷带缠绕之地写着。
淌就墨意的笔轻颤,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屏住,他似能从身前种种感受到她的紧张。那笔横停顿皆由她所起,微痒的感觉像极了杨花纷垂,柳絮挠过他心底。
他听她轻柔的嗓音说着,“我想…写满我的名字。”
他觉得喉咙很干, 这样难以得见反是勾着他的欲望, 去浮想眼前的她是何情形。至少以往她很少这般主动去对他做什么,通常而言是为雷声大雨点小,所以当她提出想要欺负他时, 他不带犹疑地答应了。
但现在他有些后悔了。他承认,不论她做什么,她总有法子引起他的难耐,让他自以为的冷静理智逐而走向另一边缘。
此番乔时怜正提笔在他身处写着, 其实当时她羞愤中随意说出口时, 并未想好自己要做什么, 只是得他如此配合, 她晃眼不经意见着不远案处,堆叠的信笺旁摆放的笔墨砚, 始才有了这般想法。
如同她给他回信时的落款,每一次提笔收尾,便是在渴求着他下一次来信回音。但当下,他就在她眼前,她能无限次地写下她的名字,无限次得到他的回音,不必在苦苦等候,算着岁月时长。
在此过程里,她丝毫未留意到,苏涿光唇畔绷得发乌,连着颈间青筋已纵横凸起。
未几,当她移笔下落,在劲健的腰腹处一丝不苟书写时,她察觉她的手腕忽被紧紧握住。浓稠的墨跌落在光滑温热处,她还没能看清,只觉视野已是天翻地覆,她眨眼便已被他压于柔软绒毯里。
咣当声里,墨香乍溢,被掀翻的笔砚落于榻下,凌乱不整。
“苏涿光!”乔时怜仓皇中支起手,试图往前抵住他的动作,却是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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