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喻商枝见他要走,不由地拖着挂着镣铐的双腿追上去道:“官爷,草民有一事相询!”
那狱卒看起来颇为不耐烦,但也许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还是停下步子道:“爷我忙得很,你有屁快放。”
喻商枝双手握着牢门的粗圆木,定了定神问道:“报官之人口口声声说我草菅人命,敢问那病患是大人还是孩子,如今境况如何?”
这狱卒打量喻商枝一番。
“你这郎中,这话问的,莫不是害的人太多,都分不清了?”
大牢之中少有乐子,四下传来阵阵哄笑。
喻商枝神情严肃。
“在下绝无可能用错药方,以致戕害人命。”
狱卒耐心即将用尽,手指点了一圈道:“这里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没罪,你既然进来了,我劝你也别嘴硬。至于你问的问题,告诉你也无妨,听说是个孩子,今天晚上还在你医馆当中。”
狱卒很快离开,喻商枝退回牢房,无视周边其它犯人的挑衅与污言秽语,一时陷入沉思。
孩子,今晚也在医馆当中,这两个信息加起来,怎么想都知道,定是那个患了痫症的孩子了。
他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病重?
喻商枝在牢房中坐得笔直,瞬息之间,已经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
小乞丐上门求诊,将自己引到城中空屋,下药后与萧青棣关在一处。
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萧家来寻人,破门而入时都会两人早有勾连,必定不再清白。
与此同时,也能借此“调虎离山”。
趁喻商枝不在,无论是提前买通患儿的爹娘,还是在药里做点手脚,都轻而易举。
若是两头都顺利……
他不仅要身败名裂,说不准还会继续坐牢,或者被发配去哪里做苦力。
他本以为躲过了头一轮陷害,便是万事大吉,哪成想后面还有一个陷阱在等着自己。
任家,仁生堂。
他苦笑着摇摇头。
沉默之间,方才狱卒那句“你家里人使了银子”,在耳畔再度响起。
喻商枝清楚,此刻温野菜必定已经知道了此事,他不会坐以待毙,定会在外面想尽办法营救自己。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厘清思路,保持清醒,以及填饱肚子,不要生病。
他看向角落里的棉被和冷馒头,有些困难地挪了过去,在衣服上聊胜于无地擦了擦手,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冷了的糙面头吃进肚子里像石头,但总比什么都不吃要好。
好不容易把两个馒头咽下去,他又抖了抖一股霉味的旧棉被,盖在了身上。
就这么倚着冰冷的墙面,捱过了在牢里的第一夜。
……
谁都以为,任家出手如此迅速,势必第二日彭县令就会升堂审案。
结果第二日毫无动静。
过了晌午,最新的消息终于送到温宅。
“彭县令不在寿安县?”
温野菜看着那位来送信的程家仆人,只觉得事情的走向愈发离奇。
那仆人道:“回主夫的话,我们家老爷得的消息,定然不错,而今快到年关,彭县令往府城去面见上官了。”
既然彭县令不在,那么县衙之中就无人能代替他审案。
没想到此事竟因为这般缘由,得以获得了更多时间上的余裕。
温野菜当即换了身衣服,跟着程家来人,去寻几位掌柜商量下一步如何行事。
此刻,仁生堂后院书房。
二东家任长海正指着任欲晓的鼻子大骂,手里的茶盏因为刚刚的盛怒而被摔碎在地,溅了一地的茶叶。
“谁允许你私自行事!你知不知道你惹出了多大的麻烦!”
任欲晓被迫跪在地上,衣摆上满是溅上去的茶水。
他梗着脖子道:“爹,您现今就是太谨慎了,我不过是略施小计,想教训一下那萧家哥儿,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郎中罢了!”
任长海看起来恨不得再扔一个茶杯到任欲晓的脑门上。
“我不是谨慎,我是有脑子!现今马上年关,彭县令去府城面见上官,你倒好,在这种关头给寿安县搞出半个人命案子,你这不是给彭县令添麻烦么?你以为你做了好事不成?至于那萧家哥儿,你可知道萧家是做什么的?人家开的是粮行!无非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人家愿意送来嫡哥儿和你成亲,实际上呢?把你丢进萧家的粮仓,光靠那堆麦子谷子,就能淹死你!”
颤抖的手指指向任欲晓的鼻子。
“你啊你!是压根不知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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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温野菜何尝不恨,他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任欲晓被亲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完不算,还罚他在书房里跪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