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尾声3 :棋下狂追妻
案上放着点心和露酒,班善受邀,陪着窦矜跪坐。
窦矜疏懒地看了看外头,很快没了兴趣,这纱叠纱,层层叠叠中便只剩下一个朦胧的轮廓,听个声还差不多。
班善按属下的建议精心准备过,但看窦矜不太买账。
尴尬道,“陛下要不要掀帷?”
“不必,”窦矜掀开香盖,挑了挑博山炉中的香灰,闻认出是龙脑。
西域里不会有这种东西,班善不耍虚招,必是底下的有些人花了重金搞来讨欢心的。
他将烧出来的香灰拨回去,皱了皱眉,“以后禁奢靡。”
班善面庞黝黑,扬起硕大的苹果肌,又尬笑了几声,“哦,是。”
这时有人胜出,判者按着名呈报。
“丙桌,沈楼沈姑娘胜。”
班超嘿一声,“这么快?”
往前探了探,结果眼前一片白雾。
他忽然明白了窦矜此前的反应。
牙齿咬住上唇忍住要捶地的冲动,打仗结束了跟那出馊主意的下属切磋一顿、
随后故作不尴尬地嘀咕,“竟然是个女子。”
“班善,你的棋学的如何了?”
“啊.....”班善已经无地自容,想要捶胸而嚎,“军师说,说卑职近来有些进益。”
窦矜来了西域以后,少数乐趣之一,便是拿班善逗乐子。
他下巴一扬,“你不是一直想下场么,去,跟这沈楼的沈姑娘对一局。”
“......”
***
三局两胜,三局之后棋者可自选退场或继续。
长幸朝判官和对者都拱了拱手便要离去,不料出了帐子没几步被一苍髯如戟的紫面大汉拦住,“沈姑娘,在下想同你再对一局,你看如何?”
他长相虎口拔毛一般,粗壮威猛。
这样的大汉,她虽只见到过一次也难忘,即刻想了起来他是那日骑在前头拿旌节的都尉使。
当下便要推脱,谁知班善是个猛的,伸手将她往棋盘处一请。
她僵硬地站在那儿。
心绪纷乱。
若此时逃离,岂不是落人话柄?
孔雀淡黄暗纹的汉装轻薄,而那面纱异域风情的葡萄叶和舞蝶似乎活了过来,摆动双翅,渐渐飘飞蜷曲的枝头。
窦矜的视线里,操练场上交峙的二人在叠纱外成了两个模糊的虚影,尤其是女子的,淡色的衣装几乎融在纱中,只被勾勒出一线窈窕的轮廓。
本好整以暇等着,但女子的轮廓映在纱前,平板板的,似一张雨后亭下淡写的白话线描。
脑中某根神经的锁扣忽然,被撬动了一下,而那女子,已经随班善走入帐子迎战。
他站起身。
“掀帷。”
第1章 尾声3 :棋下狂追妻
漏时沙少了半层,期间有胜负陆陆续续胜出,作揖离去或继续。
窦矜自矮床跪转坐,两只腿开着,一手打横至腿上,另一手撑大腿。
他将身子前倾,上半身几乎出了矮围台,一眼不眨地盯着那帐子,充满探究。
班善粗壮的背影对面只半分窄窄的人廓,淡黄的裙角薄绉在热风中随他的呼吸左右翘摇,底下露出一角浅红的绣鞋。
判官走了出来,预示一局又定:“丙桌二局一盘——沈楼沈姑娘胜!”
窦矜时常因懒散无趣习惯低垂的眼睑在那瞬撑开,漏进了外头两点刺眼的光点,将他的面庞染净,染亮。
如同人物一下被注入了灵魂般。
两局之后,中场休止,众人开始胡乱走动,窦矜沉声对声旁人下令,“封府。”
“……那午食?”
“叫厨房做,给他们放饭。”
他目光仍不离场下那帐子,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未放过。
似班善跟对面女子作揖,随即他出了帐子。
而那裙角的主人,始终未再动,就这般远离人流和尘嚣。
班善上了楼台,“卑职不才……”刚要复命,窦矜一只手已经将他提了过来,那劲道几乎捏穿他皮肉达骨,将班善吓了一跳。
微张着嘴抬眼看窦矜,窦矜却一直看着场下,手里下了不知名的狠劲儿,给班超憋红了脸,“陛下……”
不会因为他输给女人,陛下生气了?!
“那沈姑娘你可看清了,长什么样?”
原是为的这个,“沈姑娘带着面纱,卑职不知全貌,不过……”
“什么。”
他看向班善。
“不过露出的眼眉……灵动。”是很美的,班善不会形容,费劲才想了这个词,“长得应该不丑。”
窦矜不知在想何事,手里还是没放开他。
他只好继续憋话出来,“这沈姑娘聪慧得很,卑职不记得自己见过她,未曾表明身份,她却问卑职是不是都尉,卑职道:姑娘慧眼。
她又提起,以为卑职会随去楼兰,因事关陛下卑职便未再回应。
说话后她忘下过一回红卒子,可惜卑职愚钝,还是没扳回来,唉,待某中场休息与她再战一局!”
窦矜听到这,直接一把扔下班善大步奔下了楼。
一次次毫无音讯的失望,足以让人近乡情怯。
在勾起他回忆女子的面前,他确实怯了,怕了。
越急迫,反而越不敢动作。
在高处遥望,慢慢触碰心底深处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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