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洛女锁心中
假装哭了两声,“岭北临河,可有乘船的泊口,拉我去那处罢。”
长幸上了船自陆改水,她过了第一道关门,心下无助惆怅,又松了小口的气。
之所以改走水,是她清楚,这里的陆敌匈奴靠岸生活,没有发生过水上的战役。
陆兵的联络关节就比水兵的更多,更敏锐,岭南这种高山区域,水兵必然会比陆兵更迟钝,它们不受军事的重视,还是未曾深入开拓的军法领域。
结果船行了一半,前头的船通通掉了头。
长幸让船夫打听打听。
船夫告诉她,“听闻是丢了个物什,不知什么高官家里的藏品,这么大的本事,直接请衙门将河道封了,所有船都得查了才能过。”
他将划水的木桨一顿,排队在后等着。
长幸躲在低矮的船舱内,依稀辨认出,远处商船上站在最高处的黑衣男子身影。
影子倒立,散在她盈满泪光的眸中,化成了一滩晦暗的水渍。
长幸不敢再看,猛地背过身去,她背着身到了船尾瘫坐在那里,望着四周无垠的山水连绵,看向光滑的湖水镜面。
自天俯瞰望去,水淡蓝碧绿,两侧的一字秋黄染上了江山。
小船夹在两岸的高山连绵之中,犹如蜉蝣立在天地间,渺小轻柔地浮飘在河面,缓缓转动。
正如她当时的心绪,无头而苍茫。
水面平静,倒映出弯眉樱唇的女子面,吧嗒的一滴泪,使得水画在了水里破坏了镜面,成了现实中的一圈涟漪。
“劳烦船家——”
船夫转过身,半拱形的船坞中央端坐着两苕鬓下散发清扬的女子,背着光,似一尊道家的神像,船家为这错觉眨了眨眼,听她道,“送我上岸罢。”
她从半程的河岸往回走,惶惶度过终日,走到了天黑。
岭北之地的崎岖不亚于岭南各郡县,下了大雨地上的泥沙又湿软不会反光。
因为不熟悉地形,一脚踩了空,从高坡上连人带脚滚了下去。
坡底下是大水,她掉下了激流勇进的河流之中被大水冲走,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抓住了一根飘来的浮木。
***
“好险,你不会凫水?”月阔格儿惊叹。
“我会。”长幸回忆起当日的境况,心有余悸,“但是水太急了,我便挣扎不动。”
“好啦好啦,姑娘命大,现在什么事儿也没啦。”月阔格儿拉住她的手,左晃右晃,“你叫什么?”
“长幸。”
“长——幸——幸姑娘,待你好些就继续回家奔丧。”
“我父母皆去世,无意回家。”
“你有丈夫吗,有孩子吗?”
“没有。但有个心上人。”
“那去找他啊。”
“不了,他很忙。”
“能有多忙,忙到不能和你见面?”月阔格儿不解。
长幸探听到夫妻两个春夏跟着外国的骆驼商队跨越沙漠,回到月阔格儿的家乡运伊犁当地的食物和皮革。
到了秋冬,就待在中原的边境贩卖这些西域来的货品给内地的百姓来挣钱过冬。
心下有了另一种碎亮的希望。
反握住月阔格儿的手,“我能否随你们一同去西域?我天生不足,早听闻西域那块有奇药可以治疗疑难杂症,一直想去看看。”
她沉浸在这温和的薄梦里,精神忽然好了许多,月阔格儿惊奇的同时,也不敢打碎了她的薄梦。
提醒她,“伊犁非常远,那条路除了我们一般人适应不了的,还有讨厌的匈奴人总来伊犁骚扰我们做生意,你不怕?”
“我不怕。”长幸笑一笑,“以后,以后会好走的。”
下一步朝廷为了除尽匈奴,已要联合月氏。
西域该开了。
会有一个中原的帝王打通河西走廊,派使臣出西域,成就一条如她的薄梦一般美妙伟岸,跨越千万里遥遥的丝绸之路。
她不要死,她要看。
看见属于窦矜的海平盛世。
看,沙漠过飞鹰,将汉照海西。
梦成真。
第1章 洛女锁心中
并不湍急的清水花盈盈荡荡,让那排队的南边船只婆娑过了窦矜的眼底,没过一次,便在窦矜的眼底埋下了一片寥落。
他站在船头,一直查,一直等。
慢慢的天黑了。
副将上前想来劝他回去,才醒了一会儿就来守在船上,大半日过去都水米未进,这么折腾伤还怎么好.....
只过来瞥到一角他的脸色,明明是秋季,窦矜的脸上聚集的失望都冻凝了。
火光将那点眉毛上湿气撩的反光,副将差点以为他的眉宇上结了冰雪和寒霜。
欲言又止。
“说。”
他腹中吞下叹息。
转而报告起另外的事情,“张丞相、欧阳尚书,还有尚书台其余几位大人从朝廷里过来,先去了西济见到了全秉笔。
张丞相年事已高,赶久了路,腿脚有些不好,尚书请丞相留在了西济。其余人舟车不断一同赶到了此处,正——”
窦矜脑袋在脖上转了半圈,望过来,副将叩手,稳声说,“正到处寻找陛下。”
这劝诫君主,术业有专攻,还轮不到他来。
岸上隐隐有几声接二连三的喊叫,似乎有人要硬闯,却被岸上副将的人给拦住了,在那里大呼小叫,要引起船上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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