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撒殿内悲
窦矜阴狠地嗤笑。
他问全则,“蔡春呢?”
“正在娘娘身边......”
“你去把他找来。”
全则不知道窦矜这时候找蔡春有什么用,不敢耽搁,起身后便脚打后脑勺地跑了。
征帝还在考虑要否去临望自己的发妻,想到期艾萧条的前半生,虽夫妻感情早已泯灭,物是人非,到底是一路走过来的,况且——
他看向窦矜,却发现窦矜也在盯着他,父子关系才缓和没两日,征帝抿唇,呆了片刻。
一拢袖子起身,正要喊人摆架去长乐宫。
“父皇。”
窦矜站了起来。
“儿臣今日,是有一事禀告。”
征帝吐了两口粗气,惴惴不解,“太子可知你母亲——”
窦矜坚持,“是大事,还请父皇听诉明察。”
征帝驻足了几秒,还是跪坐了回去。
“讲。”
丝竹声戛然而止,父子两个一上一下高低对着,底下的宴客等人今早已察觉气氛的诡异,这生辰宴可没有一点喜庆氛围。
内侍奴婢都把头压得低低的,随大太监一挥手,那些妖娆锦绣的舞女鱼贯而出,前一秒热闹的大殿顷刻冷却紧张起来。
“儿臣近日查得,西济侯——意图谋反。”
第1章 血撒殿内悲
几个大字砸在空气里,如平地起惊雷,底下嗟叹一片全都瞪大了眼。
王相雀紧住衣袖,盯着窦矜。
要出事了。
上一秒还在喝酒的西济候吓破了胆,将那酒撒与一地,溅到王相雀的身上,王相雀故作从容地去扶,却被西济侯一把慌张地推开。
他冲窦矜大喊,“荒谬!太子何出此言啊,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陛下,臣属实冤枉!”爬到征帝席边额头扣地,目眦欲裂,“陛下明察,吾衷心尔尔,何谈谋反二字?!”
场面因窦矜乱成一团,征帝稳住心神对窦矜怒喝,“太子,你有何证据!”
窦矜伸手,高唤:“请中郎将!”
觐见天贵,任何人如无召见,不得擅闯。
孟常的父亲在殿内,闻这三字甚为诧异。
而孟常已一早等在殿外,窦矜一唤,门启,一束甲青年持卷而来,而跟在他后头的还有长幸。
此时已子时,得以出笼的长幸,是被蔡春与全则在未央宫闹出的动静引过来的。
窦矜看见了她,只定了一秒便隐去诧异。
他接过孟尝递来的布卷,这种东西常被绑于鸽上,也用作八百里传书。他弯下腰,第一次如此恭谨得递给皇帝。
征帝目光只刚在上面扫过,痛哭流涕地西济候变得没了表情。似从孟常呈上那布卷,他就已经呆滞住了。
征帝脸色如云过境百般变化。
一直观火的孟大将军见亲儿子孟尝风尘仆仆,还束盔披甲,果然,他跪下,进述自己是刚从西济领地抽马飞赶回来。
“西济近益州,下官闻见西济之兵练数集,规模也愈发宏达,觉其中异常,与太子殿下传之,为防打草惊蛇太子殿下命臣暗查,才警觉西济候与那边境外党人相勾,来往甚密。派小队潜入主账幕僚府邸,遂得此书,字迹皆可于西济候书信对照。”
孟大将军自己偷偷叹了口气,这孟常偷偷帮太子做事就算了,还敢瞒着他。
征帝又怕又乱,“还掌握了什么,细细道来,单凭一纸书信,你——”
“这一纸书信自然严明不了什么,儿臣,还有其他。”窦矜的目光扫过台下,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紧闭双唇,神情警惕,皆是静默如肖鼠。
他在尚且安定的王相雀和清风道骨的王琦身上停留了几分,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嗟叹,“无论是人,还是物,儿臣皆掌之。”
身处一线吃瓜的长幸,惊讶于他这样的心机谋略。
大殿门三开三闭,西济候叛变是真的,倒不是窦矜编的,但他也才十六岁啊,就利用征帝给他的掌益州之权,准备好了一切,抓住了叛变的军队枭首,也收集了他们那没来得及销毁的所有往来漏洞。
孟大将军顿感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窦矜启蒙时便聪慧,习武射箭也能百步穿杨,就是太极端了。
东宫的聪慧用对了便是精粹,用错了,便是全物尽毁。
西济候自知翻盘无望,仰天长笑,“你以篡夺得世,也唯恐被人篡夺,因此罢黜百家,暴君之专政,宠幸外臣,昏庸于魅色——”
征帝终于暴怒,拍案而起,将布卷甩到西济候脸上。
“拉下去,明日午时五马行刑!”
西济被士兵脱于地上,披头散发,红紫面皮笑得惨烈,“前有西周崩乐,后有秦被诸灭,你窦氏草根王朝又能长久几何,天谴啊,窦氏后人都该当天谴!——啊哈哈哈哈哈——!”
征帝几乎气绝,他红目看向窦矜,似乎在问,为什么要是今天。
而窦矜还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西济候只是前调,他要的,是王相雀和王琦,“西济候谋反,王琦该当连坐!他是叛贼的幕僚,此间信卷多经王披手之审,是吧,王披手?”王披手便是王琦在西济的官职。
话到此处,王相雀的面具再也挂不住了,该正面迎战的王琦却连头发丝都不曾动过半分。
他是个追求修仙得道之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番西济之事未曾声张,也是因征元政庸,沉官养奸,加征赋税百姓苦不堪言,他觉得应该推翻。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www..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天作之合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