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秋水
“如果事情未成,真的走上了那一步。爹爹,哪怕是作为替身去献媚邀宠,我都会去。”只有陛下的宠爱才能握住想要的。她想要的,既是姐姐的死因,也是柳家的荣华富贵。
若真没有回头路,她要当,也要当最好的。
她的纤纤玉指染上橙色,往嘴里丢了一瓣橘子。
柳双娥被酸得眉毛紧皱,责怪道:“爹爹,怎么是酸的!”
柳安闲哈哈大笑:“我可没说这橘子好吃!”
第14章 秋水
“对了爹爹,你记得姐姐有个朋友名唤秋水的吗?”去阁楼前,她这样问。
柳安闲思忖道:“老二小时候想当个女侠,全天下游历,结识的人不少是江湖上的。我为官在朝,未曾听说秋水这号人。”
“诶——”他抬眼看到远处侯着的松雪,“松雪和衔青是一直跟着老二的。说句实在的,我了解老二,不如松雪多。”
“知道了爹爹。”
“去阁楼上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吧。”
“嗯。”
“对了老幺。”
柳双娥闻言偏过头,问道:“爹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在宫里别委屈了自己,有我给你撑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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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第三层已差人打扫干净。
东西并不多,长桌靠在窗边。案上很干净,仅有她随手翻阅的一本《论语》,经年累月,书页卷角不少。
柳双娥伸手把它翻了个面,朝床边走去。
床靠着墙边,她坐着,手朝靠墙的床沿摸过去。纤细的手指摩挲垫子的花纹,触及冰凉的墙壁,再缓缓往下探去。
异物阻隔,眯着眼望去,她不费什么力气便把东西拿了出来。
不过是城中时行的话本。大抵是柳春山不好意思让人知道自己睡前所阅,便随手搁在了缝隙中。
她又伸手,往缝隙下探去,摸到的仍然是话本。
松雪捧着几本沉甸甸的话本,出声道:“还、还拿啊?”
柳双娥轻轻点头,身子往下探去。这一次手摸到的不再是粗糙又柔软的话本,那东西很硬,但是个圆形的口。手指顺着开口一点点移过去,东西的形状大抵有了数。
她勾了勾嘴角,轻轻用力竟没把东西拿出来,只得喊了松雪一齐跪在床上,等取出来时,二人已瘫在床上,后背发热着喘气。
“找到了。”她把圆筒打开,取出里头的画,目光扫向署名时,神态都舒展了许多。
可下一瞬间,眉心又皱得更厉害。
这幅丹青,被墨泼得面目全非,连署名与年月都看不清。只能从墨的间隙中,勉强看出画上人是个女子。
她叹了口气,将画收回,说:“与我说说秋水吧。”
“秋水姑娘吗?”松雪闻言细想着,这个名字多年未被提起,她甚至都要忘了这个人,“十年前,二姑娘南下游玩,遇见了将要北上的秋水。”
十年前,那是前朝风雨飘摇的时候。
柳双娥按下心头的疑惑,耐心听她说下去。
“那个时候世道艰辛,我们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又逢上灾年,路上遇匪,险些丢了性命。是秋水出手相助,为我们安排住处,又捎了信给大人,才把我们送回的。”
“听起来……她是个侠女?”饥荒年能从土匪手里救人,秋水肯定不是普通人。
“倒也不是,”松雪轻笑着摇头,“秋水的家族,是做生意的,在矜城有些人脉。”
她心里一沉,对上松雪的眼睛:“你可知道,太子的生母是谁?”
“太子的生母不是个乡野村妇吗?早在许多年前就死于战乱了,”松雪一脸茫然,脑中细细品味这几句话,恐惧从胸中涌起,“你是说,胡秋水,她是太子生母?”
柳双娥拉住她,低吼着问道:“秋水姓胡?她北上,是不是因为夫君中了进士?”
其实也不需要松雪的回答。
十年前,恰好是纪蒙尘殿试的那一年。消息传到南方,胡秋水想带着儿子北上去寻夫君。
松雪说:“是有这么回事。临行前,二姑娘请匠人造了两支簪子,一支送给了秋水。说,若有家国安定的时候,秋水北上寻夫,可暂且在柳家落脚。”
然后灾荒年、洪水来,一切打算都被搁置。又过了两年,矜城大乱,胡家作为富商全家被屠。
于是再也没有相见。
“你说的,是不是白玉簪、龙角纹?上头还镌刻着名字?”
“我记不清了……”
“无妨,我知道在哪,”她迅速站起来,手中的花卷收回筒中,并不打算带进宫中。她的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令牌,低声道,“现在我们就回宫。”
刻着“秋水”的一支在姐姐这,那刻着“春山”的那一支,就在胡秋水手里。
胡秋水已死,玉簪留给了纪云宴也说不准。
如若纪云宴手里有这支簪子,有“春山”二字,他怎么会不知晓自己生母与姐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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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方才下学,忙了一天都没歇下,纪云宴此刻已累得摇头晃脑。
玄成替他背着书箱,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头,时不时伸出手来扶一下。
他强打着精神,低头走着,目光里却倏然出现一双锦鞋。
那人他并不认识,只是衣着光鲜,能看出养尊处优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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