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二婚夫妻_分节阅读_第45节
除了每天按照苏星夜说的磨点豆浆喝,其他的什么都没管。
现在想来,好像,好像从她正式当老师开始,就一直没来过,这算着,也得两个月了。
两个月,她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我,我那个一直不准的。”
刘素琴握着她的手,“俩月了,你这口味,没变吗,过年吃着那味道重的东西,不觉得难闻?”
她这么一说,刘秀美眼里的光又亮起来了,“我,昨天我吃小星姐送过来的鱼丸子,我,我闻不了那个味儿,吃不下,以前,以前我爱吃鱼。”
刘素琴一拍手,“你看!”
苏星夜也醒神了,按照刘秀美说的,她以前就是一个半月不来,可现在都两个月了,再加上她刚刚说的那些症状,“秀美!赶紧的,咱先回家吧。”
苏星夜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就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可不能在外面呆着了,地上那么滑,她还不注意,太危险了。
钱有花看着苏星夜和刘素琴一左一右扶着刘秀美慢慢走了,嘴里啧啧两声。
“哎呦,你看看,这苏星夜是个人精,她嫂子更是精的不行,你看看,这知道自己说的不对,再说下去刘秀美立马就能羞死了,两人立马就能演一出戏,直接把这刘秀美带走了,一点不让人难做,精,真是人精。”
她哼一声,“敢明儿我就上门去,问问这刘秀美,到底怀没怀孩子,看她怎么说。”
第30章 福星
苏星夜叮嘱陈英回头把孩子们带回去, 先和刘素琴扶着刘秀美回去了。
刘秀美一路上都心不在焉,脸上慌慌的,“小星姐, 你说, 你说我真的怀了吗?”
她做梦都想要个孩子,现在告诉说她肚子里有个宝宝了, 她都不敢相信。
苏星夜看她实在慌急了,轻声安慰她, “不要急不要急,咱先回家, 这路上滑,最近你可少出来吧, 先找医生看看。”
一说医生,刘秀美这才有了点主心骨,“对, 找医生看看, 看看。”
正巧就在大门前遇到了陈志国。
陈志国是二连队的指导员, 平常和沈开跃同进同出,很是熟悉, 他带着副眼镜,一身文气, 一见刘秀美被扶着回来的, 忙不迭上去接人, “苏嫂子刘嫂子,我家秀美怎么了。”
刘素琴摆手, “没啥,我看她好像怀孕了。”
陈志国满眼都是刘秀美, “哦哦,没啥就行,没啥就行,就是怀……怀孕?”
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哎哎哎,你可别把秀美扯倒了,小心点。”苏星夜忙把刘秀美拉到一边去。
陈志国眼镜歪歪挂在鼻梁上,一脸不敢相信,“秀美?”
刘秀美自己都懵呢,一时间也不知道咋回答,苏星夜指挥他,“我们觉着差不多,要不,你找医生来看看?”
陈志国一下就有了目标,“对对对,找医生找医生,秀美你等着,我这就找医生来。”
他转身给开门,看着刘秀美进屋坐好,转身朝前面营地跑,叫医生。
刘秀美坐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开始慢慢回想这段时间自己身上的变化。
偶尔浑身疲惫,腰有些酸疼,以前闻不到的油烟气,现在觉得很难闻,还爱睡觉,她虽然没生养过,可到底听过别人的情况,再加上自己两个月没来了,好像,好像真的怀孕了。
“小星姐,你说,你说是不是宝宝在天上,看着我这段时间的表现,觉得我能当个好妈妈了,就下来找我了。”
苏星夜没想到自己说过的话刘秀美现在还记得呢,笑着应,“对啊,你看你这两个月,过得多高兴,连我都能看出来,你每天都很快乐。”
把刘秀美送回来,刘素琴就先回去看孩子们了,家里就刘秀美和苏星夜两个人,两人絮絮叨叨说话,等着陈志国把医生带过来。
不一会,陈志国自己回来了。
苏星夜朝他身后看,“医生呢?”
陈志国摸摸脑袋,“医生,医生没来,他不是妇科医生,不会看这玩意啊。”
他这一说,苏星夜和刘秀美一愣,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苏星夜一拍脑袋,“我这也傻了,光想着怀孕找医生,就忘了营里都大老爷们,都没有妇女,医生根本就不会看怀孕啊。”
这么一笑,刘秀美心里也轻松不少,“小星姐,你先回去忙吧,我先不查了,就是你说的,这孩子,都是缘分,该是我的,也跑不了。”
两人说了这会话,她心稳了不少,又恢复了这段时间来的淡然。
陈志国都来了,苏星夜点头,“反正你这段时间注意点吧,观察着自己的身子,别出门了。”
她就是不说,刘秀美也不敢出门了。
因为没有医生,这事儿也不能确定,苏星夜回去还说呢,“也不知道秀美到底怀没怀。”
刘素琴摆手,“肯定怀啦。”
果然,不过几天,陈志国就上门了,他一脸开心又有些忧心忡忡,“我家秀美开始吐了,啥也吃不下。”
刘素琴一拍手,“你看看,我就说秀美怀了。”
苏星夜喜出望外,“志国,恭喜你啊,要当爸爸了。”
陈志国喜的直搓手,这几天,他觉都没睡好,一个是高兴,真高兴,有了孩子,他家秀美的心结也放下了,一个就是担心,“我这今天来,就是想让苏嫂子你去我家坐坐。”
他说着刘秀美,“这秀美自从开始有反应,就吐的特别厉害,我做啥她都忍着吃,可吃了就是吐,她这担心的天天哭,就怕孩子没营养,嫂子,你去我家坐坐,和秀美说说吧,她都瘦了。”
苏星夜想了想,回屋提了个小筐,给孩子们说一声,跟着陈志国走了。
家里,刘秀美正摸着肚子发愣,一见苏星夜,她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小星姐,我,我这每天都吐,什么都吃不下,你说,是不是宝宝待的难受,我,我害怕……”
苏星夜给陈志国使个眼色,示意他不用在这里看着,握着刘秀美的手就坐下了,“怎么还哭啦,你盼了那么多年的宝宝来了,该高兴啊。”
刘秀美是高兴的,可随着她越吐越厉害,这种高兴就变成了害怕,“我就是担心,担心宝宝不舒服。”
她伸手抹眼泪,“你说我吃啥吐啥,孩子一点营养都没有,能长好吗,咱们这里连个医生都没有,想去医院检查也得明年开春了,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
刚抹完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苏星夜拍她手,“别哭别哭,你看你,以前没孩子的时候,看着月月哭,现在宝宝都来了,还哭,小心宝宝学你,成个小哭包。”
她拿个手帕给她擦眼泪,“哪有你说的不舒服,现在宝宝就是个细胞呢,你这还是老师呢,初中知识也学了,还这么担心啊。”
刘秀美点头,学了是学了,也都知道,可到了自己身上,根本就不由人。
苏星夜问她,“豆浆还喝着吗?”
刘秀美连连点头,她现在几乎把豆浆当做神药了,这结婚好几年一直没怀上,听了苏星夜的话,喝了俩月豆浆,这就有了,这豆浆她是一天也不敢停。
“喝着有些豆腥气,志国给我加点糖,我忍着喝,倒是没吐。”
苏星夜嗯一声,“那不就行了,只要不是吃的都吐个干净,就有用,孩子现在不需要什么营养,重要的是你要吃好。”
“可是我吃不好。”刘秀美着急的不行。
苏星夜就把提来的小筐拿出来,“知道你吃不好,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把几个纸包拿出来,又拿出一个罐头瓶子。
苏星夜打开纸包,把一个微褐色的果子干递她嘴里,“这个啊,是我们老家的青梅做的梅子干,这东西好做,就是把青梅摘下来,洗干净晒干水,一层盐一层糖铺好,然后什么也不用干,就是晒,最后就变成这黄褐色的梅子干,我嫂子知道我爱吃这个,特意给我带来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一股清新的青梅香气顿时在两人周围弥散,刘秀美捏着果子干咬一口,原本已经准备好迎接那股恶心感,可没想到果肉入口,酸味散开,很是清新,稍微一嚼,又有回甘,酸酸甜甜好吃到不行,再接着口水就自动流出来了,不知不觉吃了几个,刘秀美瞪大眼睛,“小星姐,我,我有些饿了。”
苏星夜又递给她一个果子干,“这不就行了。”
她扬声对着外面喊了一句,“陈志国。”
陈志国立马就进来了,“怎么了?”
刘秀美摸着肚子,看他一眼,“我饿了。”
惊喜从陈志国眼中迸发出来,他立马转身,“我刚擀好的面条,给你下一碗。”
十来分钟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上来了,刘秀美被油烟味一冲,又有些不舒服。
苏星夜给端到一边,挑起面条凉了凉,拿起罐头瓶拧开,“这个呢,是我自己做的辣椒油,我们家沈开跃可爱吃了,给了周嫂子半瓶,她说她家吃着也好吃,又香又辣,这里面只放了辣椒面和花生碎还有油,没别的,来,给你放上一点,你就着吃面条,看看怎么样。”
她用勺子舀了半勺,淋在面条上,用筷子一拌,面条上顿时沾上了红亮的色泽,带着些微的辣香气扑面而来。
苏星夜把碗朝刘秀美那边一放,“吃吧。”
满满一大碗面,刘秀美吃个精光。
陈志国喜出望外,一个劲儿的感谢苏星夜,“嫂子,还是你有办法。”
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这才端着碗去洗。
刘秀美吃的肚子暖暖的,整个人都舒服的不行,她这眼泪又不听使唤地留下来,“多亏你,小星姐。”
苏星夜哭笑不得的,“这吃也吃下去了,怎么还哭哦。”
刘秀美破涕为笑,“我,我这是高兴的,我这个孩子,是你给我带来的。”
苏星夜摇头,“啥我带来的,是你和孩子的缘分一到,这孩子自然就来了。”
刘秀美也跟着摇头,“要不是你把家里豆浆还有石磨都给我,让我喝豆浆,你鼓励我去当老师,让我过得高兴,我,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现在我吃不下饭,你把家里的果子干给我,还送我辣椒油,那些盐啊糖啊的,都是钱,小星姐,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有什么,那些东西值几个钱啊,再说了,就是再值钱,它用在该用的地方,就不是浪费,我看你就是想太多,这果子干和辣椒油呢,我就送你了,这两个可都不能使劲吃,开个味就行了,你再忍忍,我嫂子说了,过了三个月,就不吐了,到时候这胃口自然就开了,你现在不想吃,到时候,怕孩子催的太大,还得忌口呢。”
让她这么一说,刘秀美就觉得以后的日子都顺利起来了,原本沉重的心思,不翼而飞。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没什么事,吃饭聊天就是活,这刘秀美怀了孕的事情,直接惊呆了家属院一众妇女同志。
“乖乖,真让沈连长家的嫂子说着了,这秀美妹子,还真怀孕了。”
“到底真的假的,真怀了啊,她这结婚好几年了,来了也一年多都没怀上,这咋怀上的?”
小卖部依旧是妇女同志大本营,大家说着说着,自然就聊到了刘秀美。
钱有花大刺刺的,“我看八成是假的,我那天可是去问了,刘秀美的面没见着,陈志国门都不让我进,他和沈开跃,俩人穿一条裤子,就是看不惯我们家孙明。”
不知谁接了一句,“哪看不惯啦,钱嫂子,我怎么听说,是这几个连长指导员前年和考察员同志吃饭,结果考察员吃鸡骨头卡嗓子,孙连长差点把考察员拍死,结果让沈连长给救了,后来军区还下通知来着,让沈连长全团教学,教教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做。”
这话都不用听说,在座的这些妇女家里男人,几乎都是那天和考察员吃饭的一员,“就是啊,以前过年,军区来信都是慰问信,这回可好,慰问是有,可这也算是加了批评吧。”
“你说你,钱嫂子,那回小星妹子讲课的时候,你要是去听听,然后教给孙连长,这现成的功劳不就捡着了,还用弄得咱们整个边防团跟着吃挂落。”
“哎,你们说,明年上头会不会克扣咱们的补给啊,这军区来的考察员,可差点在咱们这里就没回去,听说那考察员还是什么首长呢,可是了不得。”
钱有花听得烦躁,“就你知道就你知道,什么吃挂落,你以为是村里地头吵架啊,一捧土一点水都要计较,那是军区大领导,人家有大气量,还会克扣你啊,再说了,那考察员不是没事吗。”
她提高嗓门,“你们这一个个,八百年前的事情都要说一说,咱们现在说秀美呢,别扯我们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