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陶之夭夭
“小树?”费时宇吃力地问,“你……是弯的?”
陶树的眼珠在黑暗里反着光,“你不是吗?”
费时宇没有回答。
陶树在他的沉默里,心向下坠。
他慢慢拉开和费时宇的距离,语气窒息,“你……你以前,让我和你睡,你说让我面对你湾仔的爱……”
费时宇一把抓住了陶树的胳膊,不让他后退,却抓到了一个红肿的牙印,陶树疼得“嘶嘶”吸气,他却顾不上放开,只把手挪到了陶树的腰上箍住。
他要是这时候放陶树退了,他们以后会怎样?费时宇不接受这个变数。
“你也跟我说过,你是直男。”费时宇以牙还牙。
于这一项上,他们各自理亏,谁都不要想指责谁。
费时宇抬胯顶撞,退无可退,那就迎难而上,“现在呢?你还直不直?”
陶树不甘示弱,咬牙切齿,“那你呢?你还弯不弯?”
费时宇低头咬住了陶树震颤滚动的喉结,火光燎原。
劫后余生的妄念像跌进干草垛里的火星,一发不可收拾,瞬间点燃了整片平原,然而干草却丝毫不惧热浪,只想让火舌舔得更凶猛些,烧尽一切理智,烧化所有寒冰。
他们拥抱厮磨,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互相角力,你予我一分愉快,我便倾全力奉还。
灰烬在空中升腾飞舞,伴随燃烧搅动的气流,打着欢愉的璇儿向高空升腾,直升到化为乌有。
待一场大火慢慢平息,平原上的他们都烧光了所有家当,像是一无所有的盲流,赤·条条抱在一起,精疲力竭地沉沉入眠。
作者有话说:
首硬礼撒花!
费时宇:我特么这是直男撩gay遭天谴了啊!
第二十七章 陶之夭夭
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的失眠没有让陶树睡个整觉,他只在放纵后凭借着贤者时刻的空虚与放松沉入了无梦的两三个小时深度睡眠,之后便开始不停在浅眠中回闪记忆中的恐怖碎片。
在第三次梦见那个自己最喜爱的天使存钱罐翻滚着砸到自己额头上的画面时,陶树冷汗涔涔地从床上坐起来,彻底睡不着了。
身边的费时宇睡得很沉,他几小时前发力箍得陶树无法动弹的结实手臂,此时正松弛着虚虚地搭在陶树的肚子上,陶树稍一用力便能抬起来。
陶树轻轻捧着费时宇的手,慢慢放回他自己身上,费时宇原本就惯了自己一个人睡,这时候睡得正好,被人打搅挪动,皱着眉头眼见着就要醒,陶树赶紧轻轻拍他的肩膀,嘴里哄着,“嘘,嘘,嘘,睡吧睡吧,好好睡……”
费时宇翻了个身,有些不耐的鼻息过了一会儿又渐渐平稳下去。
床褥凌乱,陶树光溜溜的身上除了一条被子什么都没有,他怕费时宇再醒,连床头灯都不敢开,双手在自己这一侧的床上瞎摸着,终于在皱巴巴的被子里找到了自己皱巴巴的浴袍,随意裹在身上,低头就着窗外零星的灯光系带子的时候,隐约还能看见自己胸口上散布着殷红的吻痕。
乱套了……
他挨近费时宇的时候,到是什么样的心情?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所以以身相许?
他承认自己有报答的意思。
但回报的方式那么多,他不会为了回报一个人的雪中送炭把自己付出去,他也必须承认,自己对费时宇是有欲望的。
费时宇英气又冷淡的长相,有些轻佻纨绔又处处都透露出关心的行为,颇有些强硬的制止自己错乱下的啃咬,有力的手臂,发力时硌人的胸膛,修长的手指和带着薄茧的手掌……
还有昨晚一声声蛊惑人心的“小树”,喊得陶树心底化开了一片,湿哒哒像夏日融化的冰淇淋,甜腻腻地粘着黏着。
脆弱难支不是放纵的原因,心神微弱是撒野的借口。
陶树辨不清楚时间,他下意识伸手要摸手机,一动之下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带这玩意儿。
陶树有些无措,思考半晌,决定先离开床。
浴室里还是一片狼藉,自己的衣服零散着扔在地上,费时宇的衣服湿哒哒地堆在角落,陶树走到盥洗台前打算先洗漱,一照见镜子,先被自己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目光下移,又被脖子上的痕迹吓了一跳。
刚刚光线微弱,视线也只能看到胸口,此时一照镜子,发现脖子才是重灾区,饶是自己先动的手,陶树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禽兽!这是什么拔罐儿项目吗?哪有啃成这样的?也不怕把自己嘬窒息了,床上出事儿?
陶树头疼,这一脖子的痕迹,怎么遮得住?在灯红这样的地方,他又能怎么跟别人解释?
他恼火地搓脸。
……
费时宇醒来的时候,天还将明未明,灰蒙蒙蓝沁沁的薄薄晨雾还没有被阳光染成暖色,一切视觉都不清晰,他觉得困倦,一头栽进柔软的枕头里,还没过一会儿,就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这里不是自己家,在哪里?
费时宇捏了捏太阳穴,终于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也发现了床上空空荡荡,本应该睡在自己旁边的人早就没影了,用手摸了摸床铺,凉得让人心寒,看来小狐狸溜了已经有一阵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