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断子绝孙
容呈眼皮跳了两下,急忙摇醒身旁的予安,低声道∶"予安,醒醒。"予安还迷迷糊糊处在梦中,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容呈。
容呈来不及解释,那脚步声已经到了外头,他抓着予安就躲到了床底下,捂住他的嘴。予安一激灵,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听到容呈在耳边嘘了一声,小声说∶"别说话。"
话音刚落,房屋从外头吱呀打开,一个黑影走进了屋里,从那马靴的大小来看,就能猜到定是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而男子身上的穿衣打扮,像是山里的土匪。容呈面色凝重,心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这山上居然有土匪。
可偏偏在关鸿风离开的时候上门,难道这事和关鸿风有关?
容呈无暇想太多,他们缩在床底下,眼看着土匪头目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肩膀上扛着一把沉甸甸的斧子,看起来极其吓人。就在这时,外头跑进来一个人,兴奋地说∶"大哥,院子里养了鸡,还种菜,这儿肯定有人住。"土匪头目笑了一声,"把蜡烛点起来,搜一搜这屋子。"
很快,桌上的烛火亮起,照亮了整间屋子,这群土匪没注意到床底下的两个身影退入了阴暗处。他们在屋子里肆意搜刮,很快就找到了孙亭给容呈的那袋银子。予安瞪大了眼,身子试图往前移动,又被容呈用力拽了回来。
钱乃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挣,他们若没了命,就是再多的银子也用不上。容呈和予安眼睁睁看着这群土匪将家里搜刮干净,半点值钱的都没留下。
本以为他们拿了银子便会离开,可这群土匪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自顾自坐下来喝水。而那名土匪头目扛着肩上的斧子绕着屋子转了起来。
容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环着予安的手收得紧紧,看到土匪头目走到床底下停下。。头顶传来粗犷的声音,"你们说,这大雨天的,人不见了,能躲哪儿去?"方才进来告状的那土匪手下说∶"该不会下山去了吧?"土匪头目慢悠悠嗯了声,也不知是不是信了。
在这屋子里吃饱喝足,一行人终于打算离开,他们吹灭了蜡烛,往门口走去。
容呈松了口气,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在耳边炸开,他心里一颤,鬼使神差望向床外,只见那土匪头目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容呈心脏一颤,下一刻一双手伸了进来,猛地抓住容呈的腿,将他以极快的速度拖出床下。予安扑了个空,惊恐地睁大眼却发不出声音。
容呈被拖出去后扔在了屋子中央,五六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围住他,面目可憎,如同地狱里的孤魂野鬼。
那土匪头目居高临下望着他,笑道∶"原来藏在这儿了。"
容呈起身想跑,却被其中一人推倒在地,他顾不上疼,一脚踹向土匪手下的腿间。
那人没想到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容呈竟然会反抗,躲避不及,剧痛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响彻天空。下一刻容呈便被一脚踹中了腹部,撞上坚硬的墙壁。
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似的,瞥见予安要从床底下爬出来救他,忍痛摇头,随手拿起手边的箩筐砸向那群土匪,扶着门站起来往外逃。可还没跑出几步,便被扯住头发甩到了泥地里。
雨水泼打在身上,土匪头目为了给小弟报仇,举起手上的斧头,打算了结了容呈。就在斧头落下之际,一道凛冽寒光从头顶闪过,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一刀一斧在这雷电狂舞间抵在一起。
容呈猛地回头,只见关鸿风站在身后,浑身湿透了,黑漆漆的眼珠子仿佛浸了血似的,迸射出渗人的杀意。
第77章 断子绝孙
关鸿风不过下了趟山,回来就见到屋里亮着烛火,容呈惊慌失措从屋里逃出来,浑身狼狈。再然后,他就看见那土匪对容呈动手。那一瞬间关鸿风心中的怒火到达了顶峰。
就算这乐伎该死,也该由他来惩戒,哪里轮得到这伙不知死活的人。
愤怒的火在胸腔里燃烧,关鸿风手上用力,发出一声低吼,腾地往上顶开斧头,刀刃用力往前一挥,堪堪划破土匪头目的肚皮。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屋里的土匪听到动静全都跑了出来,一齐朝关鸿风扑来。
关鸿风见状将容呈拽起来,拉到身后,分神的空隙手臂突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斧头划过他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直流。关鸿风抬眼,目光淬了冰似的,一边应付四周袭来的刀子,一边护着身后的容呈,手上的剑和土匪头目过了好几招。容呈看着关鸿风挡在身前的高大身影,目光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大雨瓢泼,在这充满刀光剑影的夜晚多了几分氤氲可怖,刀刃的碰撞声此起彼伏,血腥气夹着狂风掠过鼻尖。
那土匪头目本就是个粗人,几个回合下来没杀了关鸿风,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下手也愈发的狠,他越乱,关鸿风越占便宜,他假意往对方腿上扎去,却在土匪头目防御的一瞬间调转剑头,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
土匪头目瞪大了眼,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头儿死了,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有几个不中用的想逃,全都被关鸿风一刀杀了。血溅在容呈脸上,温热的,血腥气在鼻尖缭绕。
关鸿风杀红了眼,那些人的后脖颈,背脊,胸口,全留下了他的剑痕,有些一刀毙命,有些砍了好几刀,血肉模糊,满地都是血水。雨水迷人眼,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关鸿风敏锐地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回头望去,竟有一个躲起来的土匪拿着刀朝容呈冲去。等关鸿风察觉时已来不及,就在刀子捅向容呈那一瞬间,予安从屋里跑了出来,搬起地上的石头往土匪脑袋上狠狠一砸,血溅而出。那土匪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