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野男人过夜
予安负责烧柴,容呈负责做饭,他站在灶台前,手里搅着面前的菜汤。一不小心太用力,滚烫的汤汁溅了出来,落在手背上。
后知后觉的痛意令容呈回过神,猛地缩回手,只见手背起了个大泡。予安眼见瞧见了,忙跑过来心疼地抓着容呈的手呼气。
他总觉得今日主子不太对劲。忍不住比划∶"主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容呈回过神,看着予安单纯的脸,若是告诉他实情,恐怕会把予安吓坏了。容呈摇了摇头,"无事,只是菜种不太够了,也许要去镇子上买。"予安抬手摸了摸容呈眼下的乌青∶主子,你累的话我去买就好了。容呈勉强笑了笑,"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能让你去。"
虽说孙亭给了不少上好的补药,但予安的身子伤了根本,一时半会调理不好。
若不是他们如今落魄,本不该让予安干这些粗活,雪上添霜。
见容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予安心里有些内疚,是他拖了主子的后腿,给主子添烦恼了。菜汤煮好,二人围坐在桌子前,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他们的脸。容呈舀了汤给予安,"尝尝味道如何。"
予安拿起碗饮了一口,瞪大了眼,神情写满了好吃。容呈宠溺地笑了笑,喝了一口,的确不错。虽然简陋,但比在宫中的日子好多了。
二人就着盆菜汤吃饱喝足,予安不让容呈洗碗,捧着便碗筷便跑去了院子。容呈拗不过,便由着他去。
予安蹲在菜地前洗碗,余光瞥见远处有个人影,他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碗差点摔碎了。身后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不用在意他。"
予安猛地回头,只见容呈站在身后,望着关鸿风所在的方向。他嘴唇微张,眼里闪过一抹黯然。原来主子早就知道了。
予安想到今日容呈心不在焉的样子,恐怕就是因为狗皇帝的出现。
予安忍不住又瞧了一眼关鸿风,他冰冷的眼神像要吃人,顿时浑身一颤,不敢再看下去,急忙抱着洗好的碗筷回到屋子里。
容呈转开头,也跟着回了屋子。
远处的关鸿风攥紧拳头,青筋根根浮现,他恨不得此时就把容呈抓回去,囚禁在宫里。可他怕,若是容呈真的自尽,他该如何是好。
这儿没有太医,离镇上又远,容呈若是出事,定会死在半道上。他不敢冒这个险。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
予安坐在床边不说话,容呈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予安双手抠了抠衣裳,比划道∶"主子,我怕狗皇帝抓我们回去。"
容呈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道∶"不会的,我告诉过关鸿风,若是他强逼,我便死在他面前。"予安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慌乱。
容呈笑道∶"放心吧,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死。"予安抱住了容呈的腰,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眼眶湿润。他们为什么活得如此艰难。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这么快被皇帝找上了门。
这天夜里,两人相拥而眠,一道黑影投在窗户上,窗纸被捅破,一根细长的竹子从纸洞里伸了进来,吹出烟雾。
等容呈从梦中醒来,察觉不对时,为时已晚。
他下意识扯过被褥盖在他和予安脸上,可还是吸进了迷药,头昏脑涨,眼皮渐渐沉重,倒在床上没了知觉。醒来时,耳边是车轱辘压在泥地里的声音。
容呈迷迷糊糊睁开眼,马车顶的,他心里一惊,想动弹却四肢无力。耳边响起关鸿风的声音,"醒了?"
容呈的心沉入谷底,从头到脚爬起了一股凉意。马车里只有他和关鸿风二人,没有予安的身影。
关鸿风察觉了容呈的目光,嗤道∶"那下贱奴才朕就暂且放过他一马,反正我那位好弟弟是不会任由他过上好日子的。"容呈没想到关鸿风会来阴招,他颤声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关鸿风用力捏住容呈下巴,咬牙道∶"朕说过,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他好不容易找到容呈,费尽心思把人从太子府里救出来,绝对不会允许他离开自己,和予安过自己的小日子。那狗奴才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容呈的主意。
容呈眼里布满血丝,他看着关鸿风近乎疯狂的面容,想到自己又要回去过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顿时生不如死。
容呈余光望着被狂风卷起的帘子,外头瓢泼大雨,天地间模糊一片,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推开关鸿风,纵身一跃,毫不犹豫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等关鸿风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了,伸到半空的手抓了个空,眼见容呈摔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他脸色大变,大声吼道∶"停车!"
第74章 野男人过夜
容呈从马车上摔下来,在泥地上滚了好几圈,顺着下坡撞在树干上,眼前阵阵发黑,雨水疯狂地打在他的脸上。他顾不上疼痛,挣扎着往前爬,雨水湮没了景色,前头的路死一般的黑。
关鸿风从马车上跳下来,只见容呈磕破了头,温热黏腻的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却还艰难往前爬,他嘶声吼道∶"你疯了!"容呈听着身后跑来的脚步声,双手胡乱在泥地里摩掌着,不知从哪摸出一块碎瓷片,抵在了湿滑的脖颈上,顿时划出一道血痕。关鸿风脚步猛地停住了,被那块尖锐瓷片逼得红了眼。
容呈喘息着艰难开口∶"我说过,你若是要逼我,就只能带我的尸首回去。"关鸿风居高临下望着容呈,眼里布满血丝,半晌后,他磨牙道∶"你真当朕怕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