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师尊强吻我了!
第八章 师尊强吻我了!
墨惊堂的师尊,有点奇怪。
其一,举止奇。
每当事务繁多时,沈砚枝便不会回宗门,而是在漫山遍野里随意找棵菩提,一挂便是一整天。
他似乎对菩提情有独钟,墨惊堂曾经猜想是因为菩提枝繁叶茂,能遮蔽刮风下雨,但似乎不是这样。
因为他曾亲眼见过,沈砚枝顶着狂风暴雨,在一棵秃了的菩提上躺到雨停。
其二,喜恶怪。
厌恶花草,但对一古怪小花情有独钟。
这花黑白交杂,不算好看,墨惊堂从未在别处见过,似乎只有清玄宗的院子里会长。
或者,再准确一点,是只有沈砚枝的身边会长。
墨惊堂总觉得那花熟悉,后来他在一民间杂谈的话本上瞧见,这花名为祭,是上元古国最后一位祭司钦定的神花,早已随着古国的覆灭销声匿迹。
也不知这古国和沈砚枝是否有什么渊源。
——
墨惊堂在留尘的催促下回了清玄宗。
回去的时候,顺便把那盅熬得极苦的汤药带了回去。
沈砚枝的房门紧闭,怜青还在屋内。
墨惊堂在屋门前踌躇了一阵,百无聊赖地盯着那株菩提和满院子的破花,转悠到另一头,突地瞧见菩提树身上的一抹暗红。
以及菩提树根处的一大滩血迹。
他眼角跳了跳,推门而入。
与此同时,屋内。
怜青早已换过一遍被血浸透的床褥。
沈砚枝额角满是细密的汗珠,脸上瞧不见一星半点的血色,仿佛和那满头白发融为一体。
怜青焦头烂额地给人止血,但剔骨鞭造成的伤口实在恶心,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又开始淅淅沥沥地流。
而且沈砚枝现在明显有苏醒的迹象,怜青一边给他扎针,还要一边阻止这人疼得狠了乱动,一个不小心把针戳进肉里去。
墨惊堂推门而入时,瞧见的便是沈砚枝疼得发颤的画面。
见他进来,怜青忙叫他:“你过来扶着,别让他动。”
墨惊堂怔了怔,放下手里冷透的药盅,走至床前,抱住了沈砚枝鲜血淋漓的上身。
因为后背全是伤,因此墨惊堂是面对面抱的人,沈砚枝的下巴搁在他肩窝上,消瘦得咯人。
墨惊堂身上的白衣很快便被血浸湿,他单手扣住了沈砚枝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稳稳地搂着那人柔软的腰窝,看向怜青:“可以了。”
怜青盯着两人看了好半晌,见沈砚枝趴在墨惊堂怀里就跟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突然啧了一声:“晕了都这么没出息。”
闪着寒光的针尖扎进细嫩的皮肤,沈砚枝发出一声痛哼,一滴滚烫的液体落进了墨惊堂脖颈间,墨惊堂似是被灼了一下,鬼迷心窍地安抚道:“师尊,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怜青又是一针扎下,沈砚枝浑身紧绷,突然咬住墨惊堂的肩头:“疼……轻点……”
墨惊堂没推开他,任由沈砚枝咬着自己肩头熬了过去。
“血是止住了,不过这针还不能拔,至少得滞留十个时辰,你在这守他一日,我明天再过来。”怜青从床榻上起身,脚底累得发飘,出门前不忘叮嘱墨惊堂:“要是醒了,就喂他吃点东西。”
墨惊堂不是很能理解,沈砚枝又不是肉体凡胎,为何需要吃饭,但他还没来得及问,怜青便合上门离开了。
墨惊堂见怜青离开,自己也没了装下去的必要,立马便要把沈砚枝丢回床榻,哪知道他刚一松手,沈砚枝眼睫倏忽一颤,好死不死,在墨惊堂要扔他的当口醒了。
墨惊堂僵硬地重新抱住沈砚枝,脸色说变就变,在顷刻间挤出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泪,头埋进沈砚枝怀里哽咽道:“师,师尊,你终于醒了,弟子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砚枝双眼无神空洞:“又是梦啊。”
沈砚枝嗓子哑得厉害,说一句话浑身便泛出阵阵无力,墨惊堂揉着眼眶抬起头:“什么梦啊师尊?”
他眼圈被自己揉红了一片,盯着沈砚枝的模样看起来又可怜又虔诚,哭起来惹得人心头发酸。沈砚枝以为自己身处梦中,俯身便含住了墨惊堂的唇瓣。
墨惊堂双眸蓦然睁大,只怔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扣住了沈砚枝的后脑勺,手指插进那人温软的发丝间,仅凭着肢体记忆加深了这个吻。
沈砚枝被他亲得神志不清,瞳孔涣散,双手死死搂住墨惊堂,在含糊不清的交缠声里,一遍一遍地唤他阿墨。
墨惊堂直觉再这么下去要坏事,他在沈砚枝面前不知为何总是毫无定力,于是推开沈砚枝,做出了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道:“师,师尊身上还有伤,不可……唔”
唇齿再次被人缠住,墨惊堂发怔间,沈砚枝有气无力地咬了一下他的嘴角,指节刮蹭着墨惊堂眼尾的泪痣:“这是惩罚。”
墨惊堂双眸定定地瞧着他:“什么惩罚?”
难道是因为自己误会了他,他生气了?
沈砚枝这种人,在床上叫得比谁都浪,合上腿就翻脸不认人。
但他为墨卒挨了三千剔骨鞭,这一点墨惊堂着实想不通。
他并不认为沈砚枝这种铁血无情的人会有师徒情这种东西,但说实话,这一世沈砚枝待墨卒又确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