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甲板上的海风混杂着雨水打在两人的脸上,浇不灭艾伯特的怒火却让方俞的脸色更加苍白。
艾伯特看着虚弱的方俞,愤怒渐退,荒谬的情绪席卷心头。
Omega的天性会更加渴望、怜爱子嗣,血脉问题也不是方俞需要担忧的问题,能诞下贵族的血脉对于他而言是无上的荣耀,他为什么要违背天性,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流掉这个孩子?
他为什么要流掉他们两的孩子!
艾伯特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冷静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流掉它?”
即便它是一时冲动的错误,即便它不存在才是最好的结果,但艾伯特依旧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心底涌出。
艾伯特不得不承认,哪怕只有一瞬,他真的期待过这个孩子,即便这是一个血统不纯的孩子,但它是他与方俞的孩子,他和方俞的特征会在孩子的身上融合,孩子会在他们身边渐渐长大,长成他们的结合版,他与方俞会因为这个孩子紧密结合在一起。
那时他就可以彻底拥有方俞,方俞静水无痕的眼眸中也会映出他的倒影。
但这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横跨在他面前最大的障碍不是血脉观念,而是方俞与他残忍狠毒的决定。
方俞没有说话,沉默地裹紧了外套,他的身体还未恢复,身上还有未消退的伤痕,体内的创口还没有痊愈,每分每秒都会传来密密麻麻的钝痛。
为什么要流掉它?艾伯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多么显而易见啊。
方俞的沉默将艾伯特紧绷的神经拉至极限,艾伯特感到荒谬可笑,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渴望,渴望方俞给出一个,连他都想不出的,迫不得已的答案。
但他知道方俞不会。
方俞从不如他所愿。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得到过。
艾伯特:“你聋了吗!我在问你话!说话!”
多年的自持优雅都被抛至脑后,艾伯特情绪失控地拉起方俞的衣领将他按上栏杆,瞪着方俞的眼睛里是失控的疯狂。
六年的时间,他用尽了一切方法接近方俞换来的只有方俞的冷漠,仿佛这六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都是奢望。
方俞总是纤尘不染地伫立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冷漠地看着他使出浑身解数上演蹩脚可笑的独角戏,不论他如何挟逼、如何强求,方俞都不属于他。
他接受不了!
艾伯特:“你是我的omega,诞下我的子嗣是你荣幸也是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要流掉这个孩子!你就这么厌恶它,厌恶到一定要亲手杀死它吗?!”
收紧的领口勒到脆弱的腺体,方俞痛得无法呼吸,眼前的画面因为缺氧而昏暗,盛怒的艾伯特已经失去了理智,方俞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咬紧牙关,抬起眼眸直视艾伯特眸中的疯狂,艰难地开口:
“我不厌恶这个孩子。”
“我只厌恶你。”
方俞的话语成了压垮艾伯特的最后一根稻草,脸上温热湿润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艾伯特疯狂地怒吼着,叫喊着,羞愤、狼狈又绝望。
艾伯特终于意识到,他永远不可能拥有方俞,方俞对他的厌恶深入骨髓,不想和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他的冷漠疏离下不是温顺柔和而是露骨的敌意与厌恶,从未改变。
他改变不了方俞。
他想要的,永远都不会得到了。
而后的记忆混乱扭曲,当艾伯特清醒过来时,甲板上只剩他一个人了,栏杆上凹陷的木纹里还有丝丝血迹,艾伯特鬼使神差地握上了凹陷的指痕,缓缓收紧,像是握住了方俞的手掌一样。
只是这一次“方俞”没有抽回手,安静地与他十指交扣。
但那颗沉重跳动的心脏却仍旧无法控制地坠入了无尽苦痛的黑暗深渊。
再无一丝光亮。
第102章
没有方俞的五天日夜, 艾伯特如往常一般出入着各大宴会、声色场所,他仍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面上依旧挂着温和优雅的微笑, 就仿佛邮轮上的那夜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无足轻重, 翻过即止。
他还是掌控一切的胜利者。
艾伯特的身边依旧萦绕着许多香甜可口的信息素, 他的财富、权势依旧让omega们趋之若鹜,他在众多温顺可人的omega中挑中了一个年轻的男孩, 他是洛克菲罗子爵的小儿子, 当前还是白塔的学生。他纤细、清秀、爱笑,看向艾伯特的眼中是对上位者的仰视与倾慕。他的身上具有艾伯特心中omega该有的一切特质, 但真正吸引艾伯特的, 是少年柔顺的黑发和深棕色的眼眸。
艾伯特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
他在初见少年时便一瞬恍惚,少年长得与方俞有三分相似, 每每看向少年时, 艾伯特总能在他的身上看到方俞的影子。
不。
不止看向少年时……
这五天来, 艾伯特没有片刻能摆脱方俞的影子。
他的宅邸每一处都有方俞生活过得痕迹, 各处宴会厅每一间都有他带方俞出席的记忆,他不论走到哪里,方俞的身影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邮轮上的那份屈辱与悲伤没有随着方俞的离开而消失,反而慢慢渗透进了他的皮肉刻入了他的血骨, 带着令他不敢细想的绵长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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