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下船199
“什么都逃不过您眼睛。”李时居叹了声,“可是万一衙门的人还没来,您先被发现了,这该如何是好?”
陈定川带着无奈的笑,“我是当今三皇子,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低下头,将玉佩的绳结从她的腰带上穿过,“我的剑术和拳术师从尚昭……就是尚之玉的爷爷,那位已经去世很多年的武状元,八个人一起上也未必是我对手,你还不放心为师吗?”
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因为离得很近,李时居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她靠立在身后的船板,感觉四肢百骸都快要不属于自己了。
“去吧。”他轻轻笑了声,缓缓推开舱门,一拉她的衣袖,走向右舷。
来时这艘船离岸边仅一步之遥,此时竟随波动,向水中央飘去。
江面上静得吓人,只有林中风啸,夹杂着偶尔一两声虫鸣,船头和船尾都有浓重的呼吸声,大概是守卫也累到了极点,将睡未睡。
不敢打草惊蛇,也不能沿用来时的办法,李时居在陈定川的指示下,一手攀住船边,然后将身子挂到了船外,慢慢往下游动。
陈定川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李时居,只怕船边滑溜,她失手跌入水中。
发出声响都是小事,万一被江水呛入喉中,落下病根,他会后悔方才让她先走的决定。
还好李时居身手敏捷,水性也不藏,他望着水面波澜不动,片刻后芦苇荡摇了摇,飞起几只江鸟——李时居已经成功上岸了。
陈定川放下心来,慢慢缩回放火药的屋子,将门关好,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去。
不管她能不能将庞瑞和师明亮带来,只要她离开险境,悬着的心便已放下一大半。
至于他自己,永远有备用方案。
陈定川摸了摸腰后的匕首,结合方才听到的守卫呼吸的距离和频率,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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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湿透了,澜衫黏腻地裹在后背,瑟瑟发抖,小腹也隐隐作痛,应该吸了太多的凉风,岔气了。
但李时居不敢耽搁,上岸后,从码头一路跑到了南都衙门。
夜半时分,大门紧闭,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开始动起了脑筋。
硬闯进去,肯定不是好办法,那些衙役狗眼看人低惯了,就算有陈定川的玉牌,说不定也会被当成无端闹事的闲人。
可以用技能吗?
可是系统上次明确说过,同科考无关的事,一概不准使用巧舌如簧·中级。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蹲在地上换了口气,四下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寻找突破口。
檐下挑着高高的灯笼,衙门的墙垣很高,翻进去是不现实的。
为了最大程度缩短时限,最好能同时惊动知府庞瑞和师明亮师文耀父子,引起所有人的重视,一并证明她国子监生的身份,最好能当场调动驻军,将江上马船一网打尽。
李时居的目光停在了门口申冤的大鼓上。
只是衙役们为了防止有人破坏知府的清梦,每到夜幕降临,便会将棒槌给收了回来,鼓面也会蒙上钉板。
而此时能使用的,只有自己的赤手空拳。
李时居深吸一口,站起身,抬起胳膊握紧拳头,将大鼓击得咚咚作响,一定要将庞瑞和师家父子全部惊醒。
其实她身上的力气已经不多,那到底是一双写字人的手,拍到第三下时,她已开始觉得胳膊举不动了。
只是想到船舱内,陈定川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神,她好像被注入了一阵强心剂,强迫着自己要支撑下来。
“三下……五下……十下……”
大概是数到了二十几下,身边的大门被衙役们猛地推开。
“什么人?”为首的那个恶狠狠,衣衫凌乱,显然是从床上爬起来的,“为何在半夜击鼓鸣冤?附近两条街的人都被你吵醒了!”
果然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李时居很高兴,两只胳膊放下来的时候,她才看见鼓面上一片血红,低了低头,衣袖已经被染成了晚霞一样的颜色了。
“你……你的手!”衙役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慌张地吩咐身后一人,“去请大夫!”
“不急。”大概是太过紧张,李时居感觉鼓膜了嗡嗡作响,她用鲜血淋漓的手去摸腰间的玉佩,“三殿下有难,请庞知府和师侍郎受我一见!”
衙役叹了口气,“也罢,反正知府已经被你吵醒了,总要问个清楚的,跟我走吧。”
有人从两边拉住了她的臂膀,半是禁锢、半是搀扶地领着她往正堂上走。
“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庞瑞打着呵欠,招呼师明亮往下手的太师椅上坐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冤情,惊师动众的。”庞瑞不大开心,“等人上来,我非杖责二十不可。”
师明亮哂笑,刑部事务如何繁多。他在京中早就习惯了夜半申冤,对于庞瑞的懒惰和滥用私刑,只能摇头叹息。
人在地方,有时不得不尊重地方官的做法。
倒是师文耀,一脸兴奋地站在他老爹身后。
他成绩不算格外突出,主修刑律一科,即便科举一途上只能谋一个同进士,往后也可以进三法司当个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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