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还是聊聊新地球的事吧。”比利试图将话题重新扯回到多元宇宙上，“呃……我给你们找找当时的那段记忆。”
　　“我以为你会介意这个。”布鲁斯说。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让别人去看自己的记忆。
　　布鲁斯的眼神复杂，他其实不是一个在意别人隐私的人，不然他也做不到在哥谭按那么多监控了。
　　但用监控去掌控城市和直接去翻看记忆，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进入到比利的梦境里，看见比利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时，布鲁斯已经做好了比利知道后会恼羞成怒的准备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比利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打算翻出来更多。
　　“呃，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会介意。”毕竟记忆是一个人最隐私的东西。
　　比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布鲁斯解释道，“但实际上我在昏迷之前，就已经打算把记忆整理出来交给你了。”
　　“我说过我会解释清楚一切，但……”
　　说道这儿，比利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一切，也不确定自己不会不漏掉什么，所以我感觉还是这样最方便一些。”
　　“不用太勉强自己。”布鲁斯伸手整理了一下比利乱翘的发丝。
　　“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的话……”
　　“不，我早就准备好了。”比利打断了布鲁斯的话，“而且你们知道的，本质上而言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他不能永远地逃避下去。
　　达米安挑眉，语气微妙地说，“一个做了一星期噩梦的成年人？”
　　比利深沉地说，“作为兄弟，达米安，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团结友爱一些。”
　　比如说不要去互相揭对方的伤疤。
　　达米安扯了扯嘴角对比利的话不置可否。
　　……
　　这里是一片荒芜的坟场，甚至一眼望不到头，所见之处只有密密麻麻的白色墓碑。
　　而此刻布鲁斯他们面前墓碑的主人是比利。
　　【比利·巴特森
　　神奇队长
　　一位可敬的朋友
　　他留给了我们真正的智慧】
　　“这是超人写的？”语言很难描述出来迪克现在的心情，墓碑的主人是他的兄弟，而他的兄弟此刻就站在他的旁边。
　　“是。”这一眼望不见的墓碑，不管是第几次看比利都会感到震撼和悲伤。
　　“这里埋葬着那次核爆死亡的所有人。”
　　“上帝啊……这比我想象中要多太多了。”
　　哪怕之前迪克已经猜到，比利在空中引爆核弹只是尽可能地将伤亡控制到最小，但他没想到即使比利做到这种程度，也还是有这么多人走向了死亡。
　　比利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怔愣。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布鲁斯沉默着掀开自己的披风，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比利肩上的同时，也让自己的披风将比利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看起来一切还好？”
　　比利这次展现给众人的这段记忆进展比之前要快很多。
　　他们看见了人们脸上再次出现了笑容，看见了超能力者们学会收敛了自己力量，看见了超人的演讲，看见了……联合国大厦前飘着的披风。
　　一直到billy重新敲响韦恩庄园的大门，向蝙蝠侠重新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发誓，比利自爆身份的时候蝙蝠侠绝对按了紧急按钮。”杰森凑到迪克旁边嘀嘀咕咕。
　　作为被蝙蝠侠亲手训练出来的罗宾，相处这么多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布鲁斯一个眼神杰森就能猜到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但我没想到蝙蝠侠居然会把韦恩庄园改成疗养院，而且我发誓在护工里面看见了加纳领主。”
　　当蝙蝠侠带着billy穿过一间间病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异常沉默。
　　“这里面的病人全都是那场战斗中的幸存者，护工就是那群暗地里挑唆的反派们。”比利解释道。
　　“活该。”
　　杰森撇了撇嘴，用这样的方式偿还自己的罪行，在他看来还是太温和了一些。
　　[比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当超人的声音响起时，杰森才发现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蝙蝠洞。
　　随后众人就目睹了billy和超人互相吹捧，争着背责任的全过程。
　　[我早应该想到的，比起我，更难以接受这个世界的人是你。]
　　[我被战争蒙蔽了眼睛，逼迫你在一道伪命题中做出选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在这个时候，杰森突然很想看看比利会是什么表情，面对这种煽情一幕他是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那当事人呢？
　　这样想着，杰森侧过头去看被布鲁斯裹在披风里的比利，结果发现比利早就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披风里，只在布鲁斯身侧留下了一个人形印子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不得不说，但凡布鲁斯的披风再少一点布料都达不到现在这种效果。
　　[你从未辜负任何人。]
　　蝙蝠侠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不论换做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也做不到比你更好了。]
　　杰森扭过头和迪克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如出一辙的笑意和恍然。
　　是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比利再次面对曾经的一切才能重新彻底放下过去，才能让自己不再迷茫，不再自我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