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箭矢飞了出去。
　　正中靶心。
　　他射了一轮，放下弓甩了甩手，拎起矿泉水，喉结滚着喝了大半瓶。
　　擦掉脖子上的水，在一旁坐下来：“他年纪大了，心软了很多。”
　　“有道理，”姜竟沙发扶手上坐下，往他那边侧了侧身，打量着他，“周董现在也拿捏不住你了。”
　　“就你一个儿子，他能拿你怎么办？”
　　周绪起瞟了他一眼：“说什么屁话，他永远是我爸。”
　　姜竟揽着他的肩，认真的问：“我能当你爸吗？”
　　周绪起：“滚。我永远是你爸。”
　　姜竟不跟他计较谁爸是谁爸，周绪起推开他的手：“一身汗，别挨我身上。”
　　“你没汗啊？”他说，“你和周池妹妹讲的时候她没和你提起刘羽菲？她就指着菲菲姐姐当她嫂子呢。”
　　周绪起说：“你以为她像你啊？她懂事着呢。”
　　周池未必没有想起刘羽菲，只是她知道菲菲姐姐现在有男朋友了，再者自家不争气的狗东西也确实对菲菲姐姐没意思，她没必要在狗东西面前提扫兴话。
　　姜竟啧了两声：“妹妹确实通情达理。”
　　“她工作差不多四五年了，”周绪起指指他，“你看看你，三十了还没周池情商高。”
　　“你这话说岔了，我说那些话都是为了你，要不然我才懒得说。”
　　姜竟说完笑了声，不以为意：“而且——我要情商高干什么？”
　　“我有钱啊。”
　　周绪起沉默了：“……”资本家。
　　狗东西。
　　不堪入目。
　　难以入耳。
　　……
　　谢致予来俱乐部接了射箭活动结束了的人，周绪起坐上副驾，扯了安全带系上。
　　“走吧。”
　　驾驶座的人看了他一眼，问了句，确认目的地。
　　周绪起揉了揉肩膀：“就那儿。”
　　停在原地的车动了。
　　周绪起提前和谢致予说了要带他去见一个亲人，没血缘关系，但确实是和周哲同等重要甚至更亲的亲人。
　　“我们分手那一年你出国看见的女孩就是她。”
　　谢致予睫毛颤了下：“嗯。”
　　周池和驾驶座的人打了个招呼，指指身后的建筑：“你先走吧，我进去了哦。”
　　对方点了点头：“结束了我来接你。”
　　“行。”
　　“……”
　　跟着服务生来到包厢门口，敲了敲门，推开门径直进去了。
　　他哥一身浅色系衣服特别醒目，不知道是不是谈对象骚上了，耳朵上戴了两个黑色的耳钉，和平常西装革履的资本家形象大相径庭。
　　和以前一样帅，周池目光却直直定在他身旁那人身上。
　　银框眼镜，高鼻梁薄嘴唇，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偏冷的长相，气质斯斯文文，和她讲话的时候也挺温和的。
　　“！！！”周池又一次受到冲击。
　　卧槽，好帅啊。
　　男嫂子这么帅！
　　一点也不娘，压根看不出gay的气质。
　　男嫂子疯狂踩着她的审美点，以至于两人握手的时候她差点叫错了：“嫂……呃谢哥好。”
　　谢致予笑了笑，冰山融化似的再给了她一个冲击。
　　“傻了？”周绪起有点乐。
　　不得不说兄妹俩的审美挺像，哥哥喜欢的妹妹也喜欢。周池从冲击里回过神来，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
　　三个都是人精，出社会这么多年了，硬聊聊得也不尴尬，聊到后头甚至有点上头。
　　主要是嫂子太帅了，周池脸上笑掩不住，虽然对周绪起给她找个男嫂子这事儿不自在，但她哥的自由她无权干涉，加之平日里来两人也见不了几面，没必要因为性向问题产生分歧。
　　果然还是男嫂子太帅了。
　　斯斯文文的，她好爱。
　　周绪起要是知道她心里想的，肯定又欣慰又感慨，必须和她说一声：谢谢妹妹。
　　谢致予全程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应付男朋友的亲妹妹，生怕亲妹妹对他不满意。
　　亲妹妹显然很满意，走之前还说：“我们下次再约咯。”
　　周绪起扯了扯她的头发：“想得美你。”
　　周池拍开他的手：“怎么着，我和我哥说话要你管？”
　　周绪起：“……”
　　谢致予在旁边笑了笑：“小池下次见。”
　　哎呀，二十六了还有人叫小池，多不好意思呀。周池心情大悦，顿时觉得自己又年轻了几岁：“哥，下次见。”
　　“……”周绪起成了透明人杵在一边。
　　周池转身之前甚至没看他一眼：“……”
　　“欸等等，去哪儿，”他把要走的人拦住，“我们送你。”
　　路边驶过几辆车，城市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了夜空。
　　周池摆摆手：“你们走吧，我自己回。”
　　“自己回什么，”周绪起皱了皱眉，“我们送你啊。”
　　谢致予也附和了两声：“小池我们送你。”
　　“多麻烦啊。”
　　周绪起嘿了一声：“以前你不就爱麻烦我吗？怎么着，现在你哥在这——”
　　指指谢致予。
　　“你怕麻烦了？”
　　没等周池说话，一辆车停到跟前，她没办法了，指了指：“喏，我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