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_分节阅读_第525节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狗屁不是!
管你建州民间有什么争议,所谓的显贵打着什么主意,哪怕上表朝廷——朝廷算个屁啊!
给他脸称呼一声陛下,不给他脸分分钟脱了裤子对着他撒尿!
李平听得皱一下眉。
他觉得蒋铨的说法过于刚硬了。
但是李平并没有说出来,而是保持了沉默。
李约则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蒋铨,显然极其崇拜并且对他的言论深表赞同。
李五郎的观点处于两人之间,觉得该给建州一个教训,但是自己这位岳父的性格,好像也的确是稍显刚直了一点……
这其实也是每个人性格的不同反馈。
李元达又去看自己最新认的那个义子。
李四郎虽然年轻,但体量却丰满——异常的丰满,几乎要有两个李五郎那么重,但是他的脑袋却是出奇的好使,这一点通过先前关于考试人选的筛选已经得到了证明。
这会儿听见自家兄弟们和军中长辈们的言谈,他只是缩着脖子不吭声,看起来像是只温吞的蜗牛一样。
察觉到义父的目光之后,他面带几分胆怯,声音软绵绵的开口道:“二哥跟五弟要查这事儿,孩儿没有意见,几位叔父要出兵,孩儿也没有意见,只是有一件事,孩儿真的不擅长骑射,而且胆子也小,求父亲不要让孩儿去前线领兵,最好也别去督战,我真的害怕……”
李约马上露出了一种“真鸡儿丢人,老四你赶紧退群吧!”的嫌弃来。
李平跟李五郎的神色也很微妙。
蒋铨更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
李元达反而对他很宽宏,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将目光转到了一直没有做声的李方妍身上。
“小六,你怎么看?”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去,注视着这个唯一得到准允,可以参与这场议事的女孩儿。
嗯,近来李方妍又得了一个雅号,唤作杀猪娘子。
因为她正带着她的学生们养猪,间歇性的练习杀猪。
不明所以的人听见,只觉得滑稽可笑——堂堂节度使府上的小姐,居然带着人去做这种营生,先是修茅房,然后杀猪!
然而在蒋铨等武将看来,这一点都不可笑!
许多乱世里崭露头角的武将,都是屠户出身!
衙门里经年的办案老吏更是知道,一旦发生了手段凶残、受害人肢体破碎的惨案,最先要被叫来问话的就是本县的屠夫和大夫。
为什么?
因为他们心理素质超强,而且极其了解人体的骨骼和肌肉排列!
要想做好屠夫,可不是随随便便上去捅一刀就行的,要找准位置,一刀致命,然而沿着猪的骨骼和肌肉走向,将其身体各部分分割开来。
下刀不能下狠了,因为肌肉条可能会被切断。
也不能下轻了,因为一刀不行再下第二刀,原本平滑的猪肉就会变得坑坑洼洼,大失美观。
蒋铨原本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但是蒋英茜知道,她还专门去看了个热闹——结果吓得晚上睡不着觉,要喝安神汤才行。
大户人家娇养着长大的女孩儿,杀鸡都没见过,何况是杀一头猪,眼见着血流满一只木桶呢!
不过在惊吓之余,她很钦佩李方妍:“我专程往屠户的肉铺里去瞧了,六妹妹的手法比他们还好呢,手里的刀子就那么划了两下,一扇排骨就出来了,上边坠着的肉不多不少,正正好!”
蒋铨因此也就知道了——这位六小姐身上,有点东西啊!
从前叫粪娘子是羞辱,这会儿称呼杀猪娘子,倒是隐隐的含了几分敬慕的样子。
李方妍没有点评前人提出的观点,而是主动请缨,毛遂自荐:“女儿愿意替父亲处置此事,请您点一位叔父协同,七日之内,必定将此事料理干净!”
李元达沉声道:“军中无虚言!”
李方妍震声道:“我愿立军令状!”
……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李约叫住了李方妍:“小六!”
李方妍回头,就见他拍着胸脯道:“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平与李五郎也是如此。
只有丰满的李四郎神色迟疑:“我也可以助六妹妹一臂之力,只是上阵杀敌的事情不太成……”
李方妍心领了他们的好意——虽然事到如今,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竞争关系,但是兄弟姐妹之间的氛围还是不错的,这会儿的拔刀相助,也并不掺杂水分。
只是她还是拒绝了:“我要做的事情,人数要精不要多,诸位兄长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吧!”
几人这才作罢。
李方妍出了门,停也不停,翻身上马往李氏设置在城外的私密营地中去,将前段时间父亲拨给她进行训练的那支特战小组抽调了出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已经到了利刃出鞘的时候。
她改换衣着,去向李元达辞行:“我即刻便带人出发,潜入建州,再晚一日,请父亲发兵建州,扎营在外,不出七日,必然可解建州之困!”
李元达听得笑了:“怎么,你要身入敌营?如今建州城内,对待南都只怕是避如蛇蝎了。”
李方妍却道:“父亲说的很是,做出这种出尔反尔勾当的人,的确会避南都如蛇蝎。但是被迫为其裹挟的那些人,只怕盼望南都来使如久旱盼甘霖呢!”
李元达看她眼明心亮,不禁微微颔首,又叮嘱她:“席荫此时正受制于敌手,他必须活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方妍莞尔:“席荫这个建州节度使在,这次的事情就是南都协助建州平叛,若他不在,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李元达听罢,便有了底,当下不再多说,摆摆手道:“去吧,我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
见她要走,忽的又把她叫住:“如今想来建州城内正戒严,不需要我替你想法子混进去吧?”
李方妍回头看他,拍了拍腰包,眸光揶揄,一语双关:“大人,时代变啦!”
第364章 救命,我身边所有人都有病25
李方妍点齐人马,把自己的作战计划交代下去,却不曾带着他们同行,独自背着背篓,伪装成住在附近的平头百姓进入建州城内。
建州如今果然已经戒严,李方妍对照先前南都所得到的情报,便发觉如今看守城门的兵卒已经增加了几倍,城门外设有拒马,城头更有人严阵以待。
在城墙底下陈设有大桶装载的火油,再远一点的地方,圆木堆成了一座小山。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李方妍轻轻松松的混了进去。
她背着盛放山货的背篓行走在大街上,看起来同寻常村姑无甚区别,然而在不经意之间,想要得到的情报便已经尽入囊中。
李方妍又去见了南都安插在建州的细作:“城中近来风向如何?”
细作也是面有忧色:“节度使已经数日不曾视政了,建州尹……据说也已经病倒了。”
李方妍心说果然如此,又问:“那么,如今是哪几家在主持建州军政大事?我看如今各处城门严阵以待,可不像是没人做主的样子。”
那细作遂点了几家人出来:“都是城中显贵,往来姻亲,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李方妍点点头,谈话就此结束,出门转了几转确定没人跟踪之后,她果断的寻了个隐僻之地将背篓藏起,之后寻到宋延钊的府上,轻巧如一只狸猫般从后园翻了进去。
一路躲藏着到了正院,往来的小厮和使女逐渐多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的药气也逐渐变得浓郁,李方妍瞅准时机,一掀窗户,敏捷的翻了进去。
内室里传来一声咳嗽,继而是一道稍显苍老的声音:“是谁来了?”
李方妍听这声音虽然苍老,却还算有力,心里便有了底气,将窗户合上,右手背在身后,脚步悄无声息的往内室里去了。
塌上卧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延钊。
李方妍微微一笑:“建州尹虽然卧床,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大病的样子呢。”
正值冬日,窗户打开的时候泄露了一丝寒风,宋延钊察觉之后便料定是有客来了——他此时正在养病,家里边哪个不长眼的侍从敢偷偷摸摸的把窗户打开?
他惊喜不已。
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曾经在南都见过面的李家六小姐。
宋延钊手扶床榻,坐起身来:“情况特殊,失礼之处,还请六小姐多加海涵。”
李方妍极利落的道了句“不必客气”,旋即单刀直入:“建州发生了什么事?”
宋延钊脸上短暂的闪过了一抹哀恸,很快又恢复如常:“我与节度使自知建州势弱,不可久保,故而才起了内附之心,然而城中亲贵却因此大生怨囿,明面上应承此事,却在节度使设宴那日发动了政变……”
李方妍微露诧异:“以席氏的人望和您在建州的影响,此事应该很快就被平定才对?”
不等宋延钊回答,她便有了答案:“他们截杀了南都派遣到建州上任的官员,极大的触怒了南都,事已至此,即便是没有参与的那些人,也不敢再奢望能够在南都的怒火之下保全自身吧。”
“愚蠢啊!”
宋延钊痛心不已,老泪纵横:“他们居然奢望用舆论和朝廷的声望来绑住南都的手脚,甚至于上表请求朝廷前来接手建州,蠢材,死不足惜!”
宋延钊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因为南都索取他们世代积蓄下来的家财,所以不愿投降,宁肯倒向朝廷——可朝廷难道就是什么善茬?!
他们占据了建州,就能对建州上下秋毫无犯吗?!
南都李氏将自家的属地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而朝廷呢?
天子南逃,神都失陷,该选哪一方来做主君,难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就算是朝廷顶着来自南都的压力接手了建州,难道就能长久的保留此地?
用不了几年,建州仍旧会不可避免的落到南都手中,到时候,他和节度使千辛万苦谈下来的条件,只怕统统都要作废了!
对南都来说,建州降而复叛,面目可憎,到时候,建州上下又会有怎样的待遇?!
“不敢有瞒小姐,今日在府上见到您,老朽心里是暗松口气的,”宋延钊流着眼泪道:“是您孤身前来,而不是大军压境,正说明建州此时此刻,还有几分可救之处啊……”
李方妍尽管敬重这位为了建州而殚精竭虑的老人,此刻也很难不往他头上泼一盆冷水:“我之所以往建州来,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收复此地,并不代表先前那一页就被掀过去了。南都上任的官员几乎尽数为建州截杀,事态恶劣,即便我父亲,也要给南都上下一个交待的。”
宋延钊叹息着道:“我怎么敢奢望他们犯下这样的过错之后还能够保全?只希望来日大军过境,不要侵犯百姓,肉食者鄙,可他们是没有过错的……”
李方妍神色一正,立时道:“您且放心,我会约束底下的人的!”
宋延钊毕竟也是主政一方的老人,很快便将李方妍想要知道的内情和盘托出:“如今节度使被幽禁在府中,不知生死,衙门已经被那几家人尽数把控。”
说到此处,他脸上显露出深重的哀戚来:“当日事变,他们原本是要杀掉老朽的,我那傻儿子拦在前边,斥责他们,因此丢掉性命,引起了众怒,他们才稍稍收敛几分,放我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