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_分节阅读_第522节
重要的是能够从失败和缺憾当中吸取教训,这就足够了。
李元达叫人取了李方妍日前送来的沙盘,带着两个孩子翻盘全局,快要结束的时候,便见许景亨在窗外张望,只是不曾入内,料想并非急事。
等李约和李平走了,他才满脸兴奋的入内,却卖了个关子:“你不妨来猜猜,一口气抄了三十九家胥吏,从中得到了多少财帛?”
李元达两眼发光,作激动之态:“难道有一千万万两那么多?!”
许景亨:“……”
许景亨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脸色铁青的瞪着他。
李元达哈哈笑了起来:“开个玩笑罢了,别生气啊!”
又好声好气的问:“抄出来多少?”
许景亨冷哼一声:“不多,共计一百四十多万两而已。”
李元达脸上玩味之色顿消,郑重起来:“真是肥的可以啊……”
一百四十多万两平均到每家人身上,大概是三万五六千两银子。
千万别觉得这个数额小,公候府上办一场体面的婚事,有个一万两也足够了!
而这群胥吏甚至于连品阶都没有,又是从哪里攒出来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
许景亨甚至于不由得想——这才是三十九家胥吏,要是……
不成,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只是坚定了语气,说:“商税的事情,趁热打铁,马上就公布出去!”
……
所有进出南都的客商,都能看到张贴在南都城外的巨大告示,走南行北的人,不识字怎么行?
“自即日起,凡入城贸易之人,视其货物种类、重量、交易对象的等事项的不同,分别征收税款……”
客商们看到一半,心肝脾肺肾便齐齐颤抖起来,因为这很像是割肉前的预热。
可是再往下看看……
“除税部之外,若有对往来南都客商征收税款者,可往税部检举告发,若事得证,则可适度减免部分税款,若事系作伪,蓄意诬告,亦有惩处……”
他们迅速算了笔账,发现对自家来说,这新税法的颁布,好像反而是好事?
他们不怕收税,只是怕重复的收税和无休止的敲诈,而此事一旦以制度的形式被固定下来,且能够得到严密实施的话,谁又会不举双手赞成呢?
“税部?”
有个刚出城的客商面露思索:“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
因为这条新鲜出炉的律令,南都城内如今已经炸开了锅。
“这是要掘断我们这些胥吏的根啊!”
有人愤慨至极的聚集到了一处:“就靠着那点微薄的俸禄,难道足以养家糊口吗?我们替官府承担了那么多的公务,最后却被一脚踢开,连残羹冷炙都不许我们用!”
“早就该知道的,早在节度使对户班动手的时候,就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了!”
胥吏们义愤填膺,有的人想要殊死一搏,有的人想要罢工抗议,还有的暗中观望,更有甚者从中看到了希望。
汪大头劝说自家几个找上门来的故旧:“节度使行事,从不赶尽杀绝,许先生也是个做事留一线的人,不会真的叫我们饿死的,既断了一条路,必然也会再开一条路。”
胥吏里边有王八蛋,但是也有好人,有敲诈勒索客商和平头百姓的,也有秉公办事的。
至于所谓的收受贿赂,其实也算是一种约定俗成,因为胥吏的俸禄的确不算太高。
现下节度使和许先生决定更改旧例,天平的一端变重了,那另一端,当然也会加一点砝码。
他琢磨着,危机里边未必没有隐藏着机会,或许,这就是胥吏们鲤鱼跃龙门的时候。
许先生这两年陆陆续续的往衙门里填充了不少人进去,这部分人可不是作为胥吏在用的,而是作为官在用。
既官可以假吏之名,那他汪大头不妨大着胆子揣测一下——有没有可能,吏也可以做官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谁还稀罕那一点油水啊!
然而,聪明人毕竟是少数。
亦或者说,更多的人已经被喂得太多太饱,如今被迫再自行觅食,哪里吃得了这份苦楚?
一夜串通往来,自不必言,各方势力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更是不言而喻。
第一日天亮之后,各部衙门点卯,底下的胥吏来了一半不到。
没来的那些,客气一点的好歹告了假,硬气点的,干脆一声都没吭,直接翘了班。
不是想断我们的生路吗?
不妨来看看,到底是谁离了谁转不动!
这要说背后无人串联,那谁信啊。
许景亨收拢了各部的奏报,一页页的翻看完,又递交到李元达手上。
他问:“为之奈何?”
他妈的你们算老几?
想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李元达看也不看,一把将那一沓文书扬了,同时喝道:“李约!”
但听门外传来铠甲碰撞在一起的金属声,李约手扶佩刀,大步进门:“孩儿在!”
李元达大马金刀的坐在官帽椅上,神情冷凝:“这回可是开卷考试,再有纰漏,我绝不饶你!”
李约两腿一并,震声道:“孩儿愿立军令状!”
“很好,”李元达一掌击在案上,森森道:“去,把没来的那些都给我杀了!”
第362章 救命,我身边所有人都有病23
正如李元达所说,对李约而言,今次的事情,本就是一次开卷考试。
题目早就给你了,题你也做过了,做完之后的扣分点老师也带你复习、给你纠错了,这要是还考不了满分——你他妈人头猪脑啊!
不能干赶紧滚出老子的儿子方队!
上一回南都通判潘严为了清查户班,而下令将其封禁,涉事范围还算较小,今次李约再有动静,被封禁的范围却已经扩大到了整个南都。
然而李约并没有因此心生骄矜,也没有因此觉得自己比潘严这个通判厉害,因为他很清楚,南都不是户班,不可能被长久封禁,这一仗,必须速战速决!
上一回的差事是他和李平联手为之,这一回计划里却又多了个李四郎,后者负责统领各处城门,严禁出入,李平负责把控城中各处要道,谨防有人逃窜,而李约自己,则亲自带兵上阵,先往牵头的几家人处去——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就在这全城戒严的紧急时刻,李家府上却正行宴,气氛和悦,宾主尽欢。
李元达笑吟吟的向蒋铨举杯:“到底咱们兄弟两个有缘,周周转转,还是做了亲家!”
蒋铨心悦诚服的笑了:“是大哥宽宏——来,弟弟再敬您一杯!”
李四郎与蒋铨之女蒋英茜的婚事已经被敲定了下来。
虽然分别时候蒋英茜说会请父亲去李家提亲,然而李四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伸着脖子在府里边空等。
一则,男方在家里等着女方上门,好像有些拿乔作态似的,太不尊重人家姑娘了。
二来,他也隐隐约约听说蒋家小姐曾经同大哥议婚,这会儿再叫蒋家伯父主动上门,情面上怕也有些过不去。
如此往复思忖一会儿,李四郎终于定了主意,自己去父亲面前言说此事。
李元达听罢,只拿目光觑着他:“你难道不知道蒋家这位小姐曾经与你大哥议婚过?”
李四郎道:“隐约有所听闻。”
李元达这才有些诧异:“那你还要与她结亲?”
李四郎如实道:“儿子今日见过蒋小姐了,她……”
说到这儿,他脸红了起来:“她很漂亮,也很聪明,我很中意。再则,从前她与大哥的婚事不成究竟是为了什么,儿子并不知晓,但是看您与蒋家伯父的态度,却也觉得大抵并不是蒋小姐的过错。”
李元达看着面前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轻轻问道:“三郎,对你来说,妻子意味着什么呢?”
李四郎楞了一下,想了想,说:“是要相互扶持,走完一生的人。”
“父母会先于我老去,儿女长大以后就像飞鸟一样会离开巢穴,只有妻子,会陪伴我走到最后。她是很重要的人。”
李元达会意的道:“所以你要选一个你喜欢的。”
李四郎有些难为情的红了耳朵,没说话。
李元达原本是想要说几句什么的,然而看着他此时此刻的神情,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朝气蓬勃,充满希望,对人和事都满怀热忱,何必用上了年纪的人不知真假的经验,来叫他心生怅然呢?
于是最后他点点头,笑着说:“回去等着吧,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提亲。”
李四郎又惊又喜,郑重向父亲行了一礼,欢天喜地的去了。
今次李家行宴,请的除了如同许景亨这样关系亲近的官员之外,便是李氏的姻亲了。
李元达同蒋铨闲聊几句,又转头去同钱永年寒暄,男宾这边觥筹交错,正是热络,女宾那边的气氛也极融洽。
李方妍盘算着,想跟家里边的姐妹和嫂子们合伙做生意。
李家的女眷们都有钱。
上一辈的李兰芷就不必说了,这是节度使唯一的妹子,李老夫人的心头肉——老太太不知道攒了多少私房银子,不留给女儿,难道留给最近发癫有事没事过继个亲生儿子出去的疯儿子?!
再往下数,李方慧有钱,曹夫人的私房八成就得给她。
季明仙有钱,被认为义女之后,李元达就把承诺给她的那份嫁妆送过去,实打实的一笔资产。
钱梅吉有钱,人家拿着三份钱呢。
李方靖那一份,与此同时,南都报也在源源不断的生钱。
还有朝廷的劝降金。
还没嫁进来的蒋英茜就更加不必说了。
就算是存在感极小的李方容,手里边攒下来的银子在寻常人眼里,怕也是个不小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