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_分节阅读_第444节
“退一万步说,即便真的灭亡了匈奴,又能如何?草原上总会有新的部落崛起,就像匈奴取代东胡一样,父皇,您觉得,大汉真的需要一个不知兵、且畏惧死亡的后继之主吗?”
皇帝听罢大为动容,马上拍板:“去!”
私底下还是塞了几个脸生的心腹跟他同行,又再三叮嘱:“诸事听从皇太子安排,唯他马首是瞻,千万要保护好他!”
几人自然领命。
刘彻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在当下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个成年人。
又因为从小吃喝不愁,身量高大,修习过弓马,再有人打过招呼的前提下,他很轻松的就进入了这一年的虎贲卫新兵选拔营。
皇帝派给他的那几个心腹当然随从一处。
他这回的身份却是根正苗红——高皇帝的祖地沛县出身,他的祖父甚至曾经是高皇帝的亲兵,政治正确属性点满。
加之修习过兵法,骑射出众,即便拳脚较之前者稍稍逊色一些,也稳稳的能够碾压新兵营里的其余人。
由是理所应当的被选为了新兵营的代校尉,负责自己下辖这三百余人的训课和操练。
对于这三百来人,刘彻是真的下了狠功夫,同吃同住不说,但凡知道谁家里有个什么急难之事,都会慷慨解囊,每隔几日还自己掏腰包给他们改善伙食。
有付出当然就会有收获,如是过了几个月,他在营中令行禁止,一呼百应,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皇帝听人说儿子效仿匈奴的冒顿造了一面旗帜,指向哪里,麾下的人就要把箭矢射到哪里,还因此射死了一匹马,只觉得儿子可爱,还跟周若冰调侃:“这小子是上不了战场,所以想用这个来过过瘾呢!”
皇太子的隐姓埋名也算是当朝的一大秘密,周若冰听见了也只当做没听见,且皇太子如何,也不是她能够评判的,笑一笑就过去了。
倒是北军里的其余几个新兵营对此有些愤愤,觉得这个跟自己同为新兵的人有点太显眼了。
区区一个代校尉,居然也敢效仿冒顿行事,还动辄就请全营的人吃饭,动辄杀一只羊、宰一口猪的,就你有钱吗?
因此生了许多议论。
正赶上冠军侯奉命巡检北军,便有人暗搓搓的将此事告知他——那个小小的代校尉太张狂了,在北军邀买人心,他这是想干什么?!
霍去病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对方那点扎眼的行径,他自己在军营里干的比这离谱多了。
倒是邀买人心的说法一出,就非得去看看了。
到了地方一瞧,他不由得抬了下眉毛。
怪不得其余几个新兵营都有异议呢,的确练得不错,人个个人高马大的,马匹也是膘肥体壮,同样都是关中出身的良家子,如今在队列和布阵上却甩了其余几个营一大截儿。
想想也是——马匹是皇帝悄悄塞给好大儿的,练兵是皇帝那几个军营里千挑万选的心腹帮着筹谋的,再有空间里几个人不时的说几句,进步不神速才有鬼!
霍去病进了军营,马上便有人去传刘彻这个代校尉过去。
刘彻满头大汗的过去瞅了一眼:吸溜,我的冠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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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短暂的怔了一下,被他这么一笑,也不由得想要流露出笑意来。
再一想他此时必然是隐姓埋名在此,遂板起脸来,训斥道:“少嬉皮笑脸的!”
刘彻:不乐.jpg
第315章 刘老登大舞台30
皇太子外出历练的事儿霍去病也知道,毕竟先前他在易县打转的时候,捎带着带走了他的弟弟霍光。
近来都没怎么听到这小子的动静,还当是老实了呢,没成想居然悄悄地钻到北军这儿来了!
有邀买人心嫌疑的既然是自家表弟,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出于表兄弟之间的情谊和政治上的敏感度,霍去病遣退众人,单独叮嘱了他一句:
“你学谁不好,偏要学冒顿?你难道不知道,他羽翼丰满之后,第一件做的是什么?”
弑父!
尽管一个是游牧民族,一个是冠带之室,但冒顿也好,刘彻也好,此时的身份都是己方阵营首领的继承人。
此时这会儿看起来或许无关紧要,但再过上几年,兴许就会成了不可触碰的敏感内容。
又语重心长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还是要稳重些,草原上要靠武力获得一切,你难道也要如此?想要玩闹,只管去上林苑,北军可不是能乱来的地方。”
他觉得表弟只是想带着这几百人玩一场大型的cosplay。
刘彻嗯嗯啊啊,看起来很乖的应了。
送他出去。
没等霍去病走出去多远,忽的道:“军令官——虎贲卫是否有军令,任何人至此都须得下马,不得骑行入营?!”
军令官几乎立时便一挺胸脯,上前一步:“回禀代校尉,的确如此!”
刘彻动作迅捷的从后腰抽了那支旗帜,直直的指向霍去病的那匹坐骑:“军令如山,不得转圜,虽然冠军侯乃是北军统率之一,可若是毫无表示,军威何在?!”
霍去病:“?”
霍去病:“!”
他惊住了,眉毛一抖,霍然转身,只是还没等到他说话,营中人的箭矢便疾风似的射出去了。
他眼看着自己那匹名驹被射死当场。
霍去病且惊且怒:“你小子——”
刘彻板着脸道:“冠军侯是对北军的军令有所异议吗?”
霍去病生生给堵了一下,咬紧牙根,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被气笑了,抬手点了点他,转身大步离去。
陪同而来的几个军官心知那个沛县来的毛头小子这回算是把冠军侯得罪狠了,又怕自己几个撺掇生事的被冠军侯牵带着给恨上,满头大汗的追上去,俯首做低的解释:“那竖子年轻气盛,您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呢。”
霍去病懒得分半个眼神给他们:“滚!忙你们的去!”
那边厢刘彻则到那匹殒命的名驹面前去凑近观望,数了数这匹马总共中了多少箭,继而笑道:“没发箭的站出来让我看看?”
队伍中迟疑着站出来几个人。
刘彻问:“入虎贲卫营内不得骑马,这规矩你们知不知道?”
众人震声道:“知道!”
刘彻又问:“我是你们的代校尉,我的命令,你们要绝对执行,这规矩你们知不知道?”
众人的回应声响彻云霄:“知道!”
“很好,”刘彻冷下脸来,一指出列的几人:“拉出去,杖责六十!”
负责管束几个新兵营的北军校尉阎英听说了这边的事儿,匆忙赶过来的时候,只见到虎贲卫新兵营这边正在行刑,那个闯了大货的毛头小子正负手于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幕。
他近前去看看那匹死不瞑目的名驹,再看看那个大祸临头还在装逼的愣头青,只觉得一股怒火打心肺上冲,顶的他眼前发晕。
“你摊上祸事了,你摊上大祸事了!”
马上拉着他道:“跟我走!”
刘彻挣脱开他的手臂:“阎校尉这是要带我上哪儿去?”
阎英急道:“赶紧去跟冠军侯请罪,再不去,怕就晚了!”
刘彻心里感念,情知他的好意,躬身谢过之后,道:“若是冠军侯当真因此衔恨,去了也只会受辱,若其人心胸宽广,不去也一样平安无事。”
阎英见他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你啊……”
……
霍去病是真的生气了,偏还不能表现的太过生气。
此时的他已经经历了封狼居胥,军中威望之盛甚至有碾压舅父魏大将军的态势,拥趸更是不计其数。
倘若真的表现出对一个小小代校尉的仇视,刘彻又不肯表露身份的话,那他以后的日子只怕就难过了。
是以他只能一边生气,一边按捺住怒火告诉亲信:“那个小子倒真是有些胆色,寻常人怎么敢这么做呢?且行事也的确有理有据,若是他日后有了差池,亦或者是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叫世人如何评判我呢?”
然后捏着鼻子叫人给他送了一把佩刀过去,聊以嘉勉。
等霍光下值回去,没等喘口气,就被哥哥提溜过去大声抱怨:“他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平白无故杀我的马!”
叉着腰愤怒的在厅堂里转来转去,重复一遍:“平白无故杀我的马!”
又说:“他这是学冒顿学疯魔了是不是?此处没有头曼,便选我来做筏子?!”
霍光像只蜗牛一样,温诺的看着哥哥,很老成持重的说:“兄长慎言,这样的故事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口呢。”
霍去病又被堵了一下:“此处只你我兄弟一人罢了,无需如此忌讳。”
霍光“噢”了一声,又问他:“那你要不要放出风去,给他点颜色瞧瞧啊?”
霍去病无奈道:“那怎么行?真的叫人知道,他还怎么继续在北军待下去呢。”
霍光便笑了。
而在此之外,他心里边又隐隐的有些猜测:皇太子殿下看起来不像是会这么胡闹的人,这看似荒诞的行径之下,或许隐藏着其他的意味吧……
冠军侯府的人将霍去病的那把佩刀送去的时候,阎英感动的几乎要落泪了。
看一眼那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几乎是按着他的后脖颈叫他赶紧低头致意,感谢冠军侯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刘彻接过那把佩刀瞅了眼,不由得嘀咕一句:“也不是什么好刀啊。”
阎英恨不能跳起来给他一榔头:“闭嘴!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刘彻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声,很乖巧的没再说话。
这事儿就这么看似无波无澜的过去了。
皇帝知道这事儿之后,还笑眯眯的跟爱妃嘀咕:“据儿真可爱!”
周若冰:“……啊,可爱,可爱。”
皇帝又使人赐给冠军侯几匹名驹:“据儿还是个孩子,有时候难免任性了一点,你是他的表哥,要多包涵他一点……”
冠军侯:“……”
地铁老人脸.jpg
就是说陛下你别太爱了!
没事儿多管管你们家的熊孩子吧!
空间里其余几个人也很纳闷儿:“你好端端的杀人家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