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对,她背地里就是那种会捉小兔来玩的“坏蛋”!
孟鹤眠晃了晃手里的药,又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模样。
“谢谢,衣服待会儿我自己放脏衣篓里,你早点睡。”
随后贴心地带上了门。
她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兑冲剂,慢悠悠喝苦得要死的药。
等一杯苦药见底,她才想到,是不是刚才自己说不会,温舒窈就会亲手冲好药,送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孟鹤眠在心里义正辞严地告诉自己:“骗人不对,骗温舒窈就更不对了!”
她收拾好躺床上,听这窗外淅沥沥的雨声,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温舒窈撑伞走过来的景象。
别的情绪暂且不提,至少那时她其实是开心的。
孟鹤眠头一次觉得,回江楼真是个好决定。
*
接下来的好几天孟鹤眠都在养病。
她依旧每天上午练习做点心,下午接点私活,抽空喂兔子。
每天都会被温舒窈监督着喝药,她知道温舒窈好心,到也不嫌烦。
至于那天看见的小饰品,更是半点没提。
她自觉和温舒窈的关系还算可以,但还没好到什么事都可以过问,更没有立场去管别人的穿着。
孟鹤眠烦的另有其事。
不知道为什么,兔栏里的兔子们都不敢凑上来吃她手里的东西了。
只有她把蔬菜和牧草放下,走远了,那些兔子才肯慢吞吞地靠上来。
孟鹤眠怀疑,是自己上次补栅栏把它们吓到了,才会如此排斥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总找不见那只淡黄色的小兔。
早晨看、中午看、甚至连小木屋都打开来看过,都没有。
孟鹤眠问过温舒窈,后者也只是告诉它:“没事,或许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它只是不爱被关在笼子里。”
孟鹤眠思考了一下,轻轻道:“这样吗。”
她还没说什么,可温舒窈立即警觉起来,生怕这个人多想,觉得小兔天性喜好自由,不适合家养。
事实上比起自由,温舒窈现在更喜欢孟鹤眠一点。
去外面指不定吃不饱饭,但在孟鹤眠家她一顿可以吃三碗。
孟鹤眠不介意。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温舒窈咬牙编了个理由。
“明天,明天你再看看呢?她一般也就跑两三天。”
所以今天一大早,孟鹤眠就按照温舒窈的说法等着。
她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翻外婆的笔记。
太阳出来以后晨露逐渐蒸发,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少,每一朵都娇艳欲滴。
灌木丛里悉悉索索地探出一只小兔脑袋。
孟鹤眠手中的笔转了一圈,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小兔见四下无人,放心大胆地咬了口粉蔷薇的花瓣。
让孟鹤眠摸一下怎么了?
反正、反正舒服的是自己。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站起来尝了口自己好久没吃到的,甜甜的蔷薇花瓣。
可惜还没吃多少,一道阴影就出现在身后,等她反应过来早已经四脚腾空了。
孟鹤眠把兔子抱起来,翻来覆去地瞧,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明明栅栏被她钉得密不透风,地上也没有挖洞打穴的痕迹。
孟鹤眠把小兔放到桌子上,手法熟稔地捏捏温暖的肚子,翻来覆去地顺毛。
她拿干净的纸巾把小兔裹起来,擦掉灰尘与草叶,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而后端详几秒,突然冷不丁开口:“兔卷。”
温舒窈:……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第十章
孟鹤眠拔了花盆里的提摩西草,编成圆环套在小兔脖子上。
此刻就用手勾着草环:“别的兔子都不理我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温舒窈麻木地咬断草环,咔嚓咔嚓地嚼。
当然不会理,她已经告诉所有的兔子,孟鹤眠是自己看上的人类,都不许主动去蹭她!
“你为什么不跑?”
孟鹤眠支着头,轻轻捏了捏小兔圆鼓鼓的脸。
不喜欢吃饭被打扰,温舒窈转过身拿屁股对着她。
没想到孟鹤眠会无聊到把她抱回去,拍着栅栏:“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来,再给我逃一个。”
温舒窈:……
孟鹤眠是不是忘了,小兔是听不懂人话的!
她不太想理人,梳完脸就蹲在地上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的小面包。
孟鹤眠伸手,从小兔脑袋一直顺毛摸到白尾巴。
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下,把兔子晒得暖融融、像是快要化掉的黄油。她的手指埋在兔毛里,仿佛能触碰到其中蓬勃的生命力。
“嗡——”
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孟鹤眠不得不停下转而去接电话。
原本正享受着细致的抚摸,此时却戛然而止,温舒窈尚在状况外。
她怎么不摸了?不上不下的好难受。
孟鹤眠在干嘛,好想让孟鹤眠摸摸她……她懒得垫脚,就贴着缝隙听。
那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听上去年纪偏大:“你回江楼了?怎么不和我说。”
孟鹤眠:“没必要。”
她站在阳光里,却似乎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和刚来江楼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