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洛洛忽然呕了一声,觉得好臭,好臭,而那种臭是从她嘴巴飘出来的。
白洛洛惊叫一声,手里的问道丹忽然变成了黑色的血。
她脸色大变,慌不择路的架云飞走。
弟子们面面相觑,个个都十分茫然,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去轻轻拨弄白洛洛留下来的问道丹,黑色丸药一股恶臭扑鼻。
先前得到丹药的弟子大惊,打开瓶塞,呕的一声,扶栏狂吐不止。
薛错被臭得头晕眼花,孔云一只手变成翅膀,给他扇风:“你快别装了。”
薛错默默流泪:“……没有装……小云……你把我打晕吧……”
修士们被臭味熏的四散而逃,剩下一个女修士陪着阿竹,阿竹脸色木然呆滞,背着师弟的尸首经过薛错,薛错忽然坐起来,抓住了阿竹的袖子。
阿竹低下头,薛错恍惚:“味道没了。”
他抬头看着阿竹,孔云怕薛错不知道,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薛错听得眉头皱起,眼睛泛红。
阿竹轻轻挣脱了薛错的手,她这一生再也无法收留别人,也无法再对谁好,她什么也不想,此生只想复仇。
阿竹背着师弟,走向山门。
忽地,背后有人叫住了她,她回过头,是两个孩子,一个先前帮过她,一个打跑了白洛洛,扎着两个花苞头的小孩跑过来,神色犹豫。
“姐姐,我不知道应不应该……但是,这个或许能帮到你。”
小孩轻轻牵住阿竹的手,塞进来一张蓝色的符箓,他低声道:“如果你想让师弟在……另一个地方活下去,就用这个符箓,据说大泽边逝去的魂魄都归祂,祂的尊命是——自然妙有慈严应道大泽神女娘娘。”
第28章
薛错头晕脑胀, 趴在大石头上:“孔云,不行,我还是觉得头晕。”
孔云往飞遏宫看了看, 提起袍摆,噔噔噔上台阶, 催促:“宫门已经开了, 要开讲道学,呵呵, 我倒想去听听那道法如何,快起来。”
小白云蔫头耷脑的趴在薛头上, 一人一云长长的叹了口气。
孔云:“快起来。”
薛错泪花滚滚:“我头疼。”
孔云:“……”
薛错吸了吸鼻子, 泪汪汪:“小云哥哥。”
卓清远与朗翠走到方才打斗的地方,脸色都有些许难看, 卓清远掏出扇子:“有味道吗?”
朗翠顿了顿, 过了一会儿, 轻轻摇头:“我什么也没有闻到。”
卓清远十分的稀奇:“那倒是怪了, 难道白洛洛那丫头还会陪着薛错演戏?不对劲,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薛错那个小崽子,一晚上从三重灵台修到十二重, 他吃了多少问道丹?”
朗翠:“你胆子大, 去问剑仙或者龙威剑主就知道了。”
卓清远尴尬的笑了笑:“那还是算了。”
飞遏宫宫门大开, 万千瑞光齐射。
那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大厅,根根圆柱雕龙砌凤, 品质不凡, 连地上的蒲团, 都是用难得一见的静心柳所制。
第一次来的人, 定然会被其高深的道韵,磅礴古拙的大道之气给震慑住。
但此次,走进来的弟子却没有露出多少惊艳,反而带着疑虑,考量,防备,和一丝隐隐约约的怀疑。
陈宗平的死,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谁会是下一个陈宗平,谁都能成为白洛洛吗?
众弟子心有戚戚,沉默无言。
蒲团尽头坐着一个须发雪白的老者,旁边两个童子正在敲编钟。
清净之音直抵灵台,使人耳目一新。
老者捋了捋胡须,缓缓睁开眼睛,丝毫不见尴尬,仿佛无事发生:“众学子,入坐吧。”
修士鞠躬行礼,可是心中却少了几分敬畏之心,明明是大道之宫,却见死不救,弟子喋血,却不能动摇这宫中铜柱分毫。
修士们在蒲团上入座,忽地,老者眼皮一掀,看向宫门口的两道身影。
一个鬓角生有翠色翎羽,他表情不悦的背着一个红绳束发,脸色悒悒的孩子,一步步走进问道宫。
原本安静的道场忽然起了人声,有弟子起身,恭恭敬敬道:“师兄这是怎么了?”
“我只感觉恶心,没有这般厉害,师兄方才离那个妖……咳咳,仙子太近,恐怕被熏到了,我这里有上好的薄荷油。”
“师兄坐前面,我等给两位留了蒲团。”
虽大多数弟子无动于衷,只是眼神跟随,可是在这死寂一般的道场中,仍然有十多人起身。
且对着薛错与孔云的座次没有异议。
老者不由微微吃惊,他刚才在宫中旁观全程,以为不过是一场闹剧。
怎么?这些学子要反了不成?
孔云背着薛错走到空余的蒲团前,抬起肩膀一掀,薛错从他背上滚下来,躺在地上,对上一人的视线。
少年正襟危坐,眸里寒凉。
顾如诲朝他伸出右手,薛错犹豫片刻,搭着他的手掌坐起来。
顾如诲平淡的说:“师兄,你来的晚了。”
薛错挠挠头。
顾如诲便没有再说话了,薛错偷偷把蒲团往一边挪了挪,挨着孔云,孔云瞪了他一眼。
他还在记恨薛错不肯动,让堂堂孔雀大王背他的事。
老者面对着众多弟子,缓缓地摇了摇手中的铃铛,清脆的声音在苍茫的山间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