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期_分节阅读_第59节
“就该这样,改了好,以后别让贺临整天往这里跑,不像话。”蒋献笑得欣慰,“对了,新密码是什么,我得进去给你做饭呢。”
“干嘛要告诉你,这是我家,你以后也不许随便进去。”施璟说完,利落挂断电话。
蒋献发消息追问几次,还是问不到密码,只得暂时离开。
一个小时后,贺临从公司回来,输入密码,发现打不开门,心想着,应当是那晚上他和施璟说了改密码的事,她就给改了。遂打电话问施璟:“宝宝,你把门锁密码给改了啊?”
施璟语气轻松:“对呀,那晚上你让我改的嘛。”
“那密码是什么,我这会儿正在门外呢。”贺临从施璟的语气中,听出了戒备,这件事好像与他预想的背道而驰。
施璟没告诉他密码,而是说:“我到楼下了,等会儿上去就给你开门。”
贺临等了十来分钟,施璟从电梯门出来,指尖甩着厂房的钥匙,走到贺临跟前,“你怎么来这么早?”
“忙完公司的事情就过来了。”
“哦,这样啊。”施璟低头按门锁密码,右手手指在按,左手掌心半掩着数字键盘面板,神情自然挡住输入的密码,不让贺临看到。
贺临心里落了霜,明白她的意思,识趣地移开目光。施璟输入新密码,滴答一声,把门开了,推开门侧过身,“好了,进去吧。”
贺临提着手里的东西进去,什么也没说。
他照旧给她做饭,心里七上八下,期待施璟会主动把门锁密码告诉她。
可施璟没有,一连好几天她丝毫没有要透露密码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开门时,无一例外都是掌心掩着挡住键盘面板,谨慎的样子好像当街在取款机前输密码取钱,生怕走漏一点点风声。
贺临没闹,也没再多问。
每次从公司回来时,他不再给施璟打电话了。天寒地冻,他就站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施璟回来开门了,他才跟着进去。
蒋献这边更是难以接受,他让施璟把门锁密码改了,是要防着贺临。到头来,施璟确实改了密码,但连他也防住了,他问了好几次,施璟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透露。
这天,外面下起小雪。
施璟一直待在厂房,她暂放在蒋家那栋别墅外面,和蒋家御兰紫园的旧电动车,已经全部移到厂房去了,在回收旧电动车的路子上有条不紊地前进。
蒋献参加了个招标会,在会上遇到贺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随便寒暄几句,无可避免把话题扯到施璟改了门锁密码一事上。两人心里拧巴得很,都想试探对方知不知道密码,想暗暗知道,谁得到了施璟的偏宠。
蒋献先开话头,有点炫耀的成分,“施璟这人还听劝的,我上次劝她改门锁密码,她还真的改了。”
贺临面上云淡风轻,“嗯,这事儿我也和她说过。”
蒋献:“我等会儿应该会比你提前走,到时候先去给她做饭。”
贺临淡笑:“她还在厂房呢,没人给你开门。”
蒋献装得自若:“我知道密码,自己进去就行了。”
贺临:“那你早点去吧,今天太冷了,小璟说想喝老鸭汤,念叨好久了,你早点过去炖上。”
“肯定的,她就爱吃我这口饭。”蒋献心里虚得打鼓,表面还是嚣张。
蒋献惦记着要给施璟做好吃的,提前离场去买菜,早早回到了伦南公馆。
在门口焦躁不已,不知道密码,他根本没法进去,给施璟打电话,施璟说她得晚点回来。问她密码,她依旧严防死守。
他在门口踌躇了半小时,贺临居然也回来了。贺临半笑不笑站在他跟前,下巴朝门锁位置指了指,“开啊,不是说知道密码吗?”
蒋献扭过头不说话,靠着一身肃冷掩饰窘迫。
贺临也没法得意,他没资格嘲讽蒋献,他自己也不知道密码,施璟防他跟防贼似的。
第48章
见贺临半晌不开门, 蒋献幽幽抬头,“开门啊,我得进去做饭呢。”
贺临面露难色, 眼神略略瞥过泛着金属冷光的电子门锁, 唇角动了动, 一语不发。拿出手机, 修长手指在屏幕上按了按,给施璟打电话,“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施璟那边声音嘈杂,有机器转动的呼呼声。
贺临不露声色,气息淡然, “哦,我在你家门口等着了, 今天挺冷的, 要不我去接你吧?”
“不用来接, 我马上就回去了。”她还是守口如瓶, 坚决不透露门锁密码。
贺临:“那好,路上注意安全。”
等他挂了电话, 蒋献皮笑肉不笑, 心里平衡了,“她也没告诉你密码啊?”
贺临没理他。
一个小时后, 接近七点了, 施璟风尘仆仆赶回,她照旧戴着她的黑色毛线帽, 帽檐全部藏住细碎刘海,露出干干净净的脸, 和她大学时模样无异,黑眉粉唇,脸颊被冻得通红,呼气冒着白雾。
蒋献一看过去,和她干净眉眼撞了个正着,心脏狂跳节拍杂沓,回坠大学时和施璟刚谈恋爱的悸动怦然。刚谈恋爱时,施璟看他一眼,他四肢百骸都酥麻,血管里涌动的全是蜜糖,青涩又甜蜜。
“看什么看?”施璟凶巴巴恼他。
蒋献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看你漂亮呗。”
“我当然漂亮,哪里像你,长得跟个倭瓜一样。”
施璟裤腰带别着一大串钥匙,常开的卡宴车钥匙、停在地下停车场的法拉利和劳斯莱斯车钥匙、皮卡车钥匙、房子里各个卧室的钥匙、厂房的钥匙,一整串她都别在裤腰带上。走起路来丁零当啷作响,像在腰上挂了个五金店。
她声响杂乱走过来,对贺临道:“我来开门吧。”
贺临给她让开位置。
两个男人不自觉看向她,施璟轻咳一声,右手按密码,左手掌心挡着,遮遮掩掩开了门。蒋献把堆在墙角的菜都提起来,嘴里嘀咕:“防外人就得了,用得着这样防我嘛。”
“家贼更难防。”施璟不轻不重回道,一只手推开门,“进去吧。”
蒋献提着菜进去,在玄关处把住门,让施璟也进来。施璟没多想,刚一只脚跨进门,蒋献眼疾手快就把门甩上,跟在后头的贺临结结实实吃个了闭门羹,额头都撞在门板上,眼前一阵晕黑,脑门被砸得嗡嗡作响。
蒋献若无其事,往厨房去了。
施璟愣在原地怔神,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蒋献,你发什么神经,贺临还在外面呢!”
“哦,不好意思,忘记了。”蒋献已经到厨房,大包小包的菜搁置在料理台,朝她两手一摊,没脸没皮。
门外轻微敲门声传来,施璟匆忙重新打开门。
贺临扶额走进来,额头上一块不小的红印。施璟握住他的手腕,拉下他的手,仰面看他的伤势,“哎呀,怎么撞成这个样子,会不会脑震荡,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蒋献在厨房听到了,冷嘲热讽:“我小腿骨裂了,都能跟你去收一天的车,他脑袋被门夹了一下而已,矫情什么。”
“蒋献,你闭嘴好好干活儿行不行?”施璟吼道。
贺临在门口换了鞋,拥着施璟往卧室方向走,“我们去屋里。”
进入卧室,他反锁屋门,搂着施璟坐到小沙发上,半蹲在她面前,抬头仰视她,认认真真开口,“小璟,我们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理个清楚了,难道要让蒋献这样掺和在我们中间吗?”
“掺和什么?”一说起这个,施璟就头疼。
“蒋献是你的前男友,他整天来你家,给你做饭,你觉得这合适吗?”
施璟靠在沙发上,半晌不开口。
贺临从她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握住她的手,寂静的眼里落落寡合,盯着她的脸看,“我知道你和蒋献从小一起长大,还谈过恋爱,关系不一般。可我会难受,一看到蒋献出现在你身边,我就难过,你能明白吗?”
“你可以选择不难过。”施璟闭着眼睛说。
“什么意思?”贺临指尖力度收紧。
施璟缓缓睁开眼,眼神闪躲,没好意思直视贺临,淡声道:“如果你觉得难过,那就分手吧,我......”她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我需要蒋献的照顾,我想让他来给我做饭,陪我去收废品。”
“所以,我和蒋献之间,你还是选择了蒋献,对吗?”贺临声音暗哑,有人在心口处剐了一道,割裂的痛觉密密麻麻传开。
“不是选择,只是我需要蒋献的照顾。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他给我洗衣做饭,言听计从,甚至国庆在村里时,他还去帮我们买避孕套。”她稍微坐直了身子,正视贺临的眼睛,“我不想让蒋献离开我,如果你觉得难过,那就离开吧。”
其实从蒋献回国后,贺临就能够猜出施璟的选择。
可如今亲耳听到她这样说,他还是难以接受,嗓子眼像横了一把利刃,说话都在发疼,“施璟,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你有爱过我吗?”
施璟确定地点头,“爱过的,我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那现在呢,还爱吗?”
施璟眼底闪过茫然,但还是道:“也是爱的,可我也需要蒋献在身边。如果蒋献的存在让你不开心,那就离开我吧,不然看着你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
贺临声线暗哑,握着施璟的手吻了吻,隐隐带着恳求的意味,“你以前也说过的,和蒋献在一起,总会让你无法独立。我们现在尝试着戒掉他,抛弃他好不好,我来给你做饭,陪你去收车。”
“不好,你忽视他不就好了,反正他来伺候我,你也能占便宜啊,有人给我们做饭收拾屋子,这不是挺好的吗?”
施璟无所顾忌地说着,对爱情的薄情寡义,全是蒋献种出来的祸端。
贺临一忍再忍,终究还是红了眼,“我没办法忽视,蒋献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把他赶走,以后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就像他没回国时那样,那时候你也很快乐的,不是吗?”
施璟揪着抱枕上垂落的流苏,“我还是想要蒋献。”
没人能拒绝得了一个贴心窝子的小跟班。
贺临突然明白,为何历史上有些皇帝会被宦官迷惑,施璟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
她心气高,得让人捧着护着。
蒋献就像皇帝身边油嘴滑舌的小太监,极大程度满足施璟的自傲自恃。内里帮施璟洗衣做饭事无巨细照顾她,在外面一口一个大老板叫着,专门贴着施璟的心窝子说甜言蜜语,夸张地陪施璟展望宏图,仿佛明年他和施璟就能靠回收旧电动车进入世界五百强企业。
他前些日子听过施璟和蒋献聊天,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偏偏施璟爱听这种大话,吹牛吹到天上去,今年收废品,明年创立电动车品牌,后年开拓亚洲市场,再下一年做全球销量第一的电动车企业......三年首富,五年首强,就没有他们两人不敢聊的。
施璟又看向贺临,“我们还是分手吧,你看到蒋献心里不舒服,我看到你总是针对蒋献,我心里也难受。”
“我什么时候针对过他?”贺临不满,不知道蒋献又在施璟面前如何嚼舌根,给他平白无故泼了脏水。
施璟:“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都冷静冷静。”
贺临沉默良久,“好,先分开一段时间,我想我也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我们今后该怎么相处。”
暂时谈好,贺临走出卧室,直接离开房子。
蒋献还在厨房做饭,以为是贺临到楼下拿什么东西,半天没见他上来,这才到卧室里问施璟,“你男朋友呢,这么久不上来,是不是被车撞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施璟摘下头上的毛线帽,往他身上扔,“他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