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宋禧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脉枕,还是之前在教室里用过的那个。
灰扑扑又破旧。
把脉需要桌子稍高一点,屋里只有一张很大很宽的书桌,宋禧比了比,觉得凭自己胳膊的长度,他们两个相对而坐,她估计都很难碰到他的脉。
“这么坐吧。”
宋禧搬了两张椅子,并排挨着放好。
刚开始摆放椅子的时候,她一心想的都是怎么样放更方便把脉,但等两个人都落座后,宋禧才后知后觉别扭起来。
椅子本来就挨得近,不近也没法好好把脉,然后因为把脉的姿势,他们两个还必须面对着,这么一来,宋禧感觉梁津轻的鼻息就在她头顶吸吸呼呼。
宋禧一个人在这边兵荒马乱,梁津轻仿佛完全没在意到。
回到家他就脱了身上的校服外套,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长袖,棉麻质地,轻轻柔柔挂在他身上,随着他的走动似乎都能看到他瘦弱的肩胛骨。
他把黑色长袖往手肘处挽,露出一段冷白伶仃的手腕骨,上头的青筋清晰可见。
“开始吧。”
宋禧盯着他的手腕一时有些晃神,被他的声音突然一打断,她才猛然回神。
宋禧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但不明显,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
那是心跳骤然加快后的连带反应,由不得她控制。
她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轻轻覆上他的寸口脉。
他的皮肤温度偏低,宋禧刚触上去时,指尖有些不适应地微缩,心也不自觉地跳停了那么一秒。
等到真正感受到他的脉象时,宋禧脑子里那个旖旎心事瞬间被忘得干干净净。
她闭着眼,先轻用力再微用力最后重用力,用手指一寸一寸按触他的脉搏。
整个把脉的时间并不太长,只是宋禧为了不出差错,来来回回切了好几次。
等到再次睁眼时,宋禧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结束了?”
也可能是宋禧本身就学艺不精,刚才的把脉耗费了她好一些心力,她心里在琢磨怎么给他开药方,所以听到他的问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梁津轻站起来,长呼了一口气,他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接近傍晚的夏天,气温降了一些,但吹进来的风还是带着一股子燥热。
“其实最好的把脉时间应该是在早上,脉象能更好地反映你的身体状况。”宋禧边收脉枕边跟他解释,“但现在也基本能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你的身体已经调理得很好的,现在可能还有些小问题主要是脾胃方面……”
宋禧说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反应,抬头看他,“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梁津轻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手撑着半开的窗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擦擦汗吧。”
梁津轻走回来,递给她一张手帕。
宋禧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难怪那天在中医馆外面就觉得这帕子眼熟,这不是第一次见面时,他在河边用来包桑叶的吗?
“一会下去我奶奶肯定还要问,等会一起听吧。”
果然,他刚才根本就没听她说话。
两人一起从二楼下去时,宋禧想起刚才那张手帕,问他:“所以——你之前摘的桑叶,是给蚕吃的吗?”
梁津轻看了她一眼,往她边上又走近了一小步,他语气很轻,像是在跟她说悄悄话一般。
“那是我画画用的。”
第18章
在桑叶上画画??!
那究竟能画成什么样子,宋禧十分好奇。
见他们下来,肖萍如果然拉着她问诊脉结果,宋禧把刚才跟梁津轻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但,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周末的早上,我想再给他把一次脉。”
如果只是脾胃虚的话,他那天应该不至于会晕倒,而且他的脸色一直呈现一种不太自然的白皙感,宋禧担心是不是还有哪里的问题是她没发现的。
“当然没问题!”听到她这么说肖萍如很开心,“你需要什么就随时跟奶奶说,我提前让人准备。”
晚上回家之后,宋禧把从老家带来的医书全翻了出来,她一边回忆着梁津轻的脉象,一边在书上翻找。
后来做功课时,宋禧也一直在想他的病因,但脑子里就像一团被扯乱的麻绳,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绳头。
要是外公还在就好了。
第二天去学校,在校门口碰到陆其扬,他看着一脸菜色的宋禧眼睛顿时放大了两倍。
“你昨天回家喝苦瓜汁了?”
眼皮都掀不起来的宋禧:“?”
“你黑眼圈都快掉到鼻子这了。”陆其扬推着车跟她一起走,“你不是会看病吗,赶紧给自己把把脉,然后熬点药吃啊!”
“我这是就是没睡好。”宋禧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咖啡,刚买完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你要不要?”
“我从懂事起就有个原则和底线——”
宋禧把咖啡拉开,喝了一口等他说下一句。
“——那就是不吃苦!什么苦都不吃……”
宋禧扭头就走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宋禧趴在桌上,腿上放着从家背来的《伤寒论》,她看书很快基本上三分钟就能扫完一页。
之前这本书她也常读,上面几乎每一页都有她读过的痕迹,有地方不懂的她会标注出来,过个几天再回头去看,就会发现她的问题旁边已经有了外公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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